第70章 红绿灯（4/4）

的脚步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了她的门口。然后，她听到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胖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那个黑影进来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门被打开了，一股浓烈的奇怪味道涌了进来。她感觉到有一个黑影走到了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但过了很久，那个黑影都没有对她做什么。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黑影正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红绿灯。

外面的红绿灯依旧在异常地闪烁着，红灯和绿灯交替出现，像是一场诡异的舞蹈。

那个黑影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胖丫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胖丫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的意识时断时续。当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发现那个黑影还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知道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她想和他做个了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个黑影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她走到黑影的身后，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她能闻到那股浓烈的奇怪气味，混合着腐烂与铁锈的腥甜，像无数只蚂蚁钻进鼻腔。她伸出手，指尖离雨衣布料只有半寸时，黑影突然转过身。

这一次，雨衣帽子滑落下来。

胖丫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那张脸根本不是人类的模样 —— 皮肤像泡发的纸浆，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左眼的位置嵌着枚生锈的图钉，右眼则是个黑洞，不断渗出黏稠的黑色液体，顺着下巴滴在雨衣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你在找我？” 声音像是用砂纸摩擦铁皮，每个字都带着尖锐的毛刺。黑影抬起手，那只干瘪的手掌上没有指纹，只有纵横交错的裂痕，缝隙里嵌着暗红色的泥垢。

胖丫猛地后退，后腰撞在床沿上，疼得她眼前发黑。黑影一步步逼近，黑色液体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所过之处，木地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淡蓝色的烟雾。

“前年的车祸……” 胖丫的牙齿打着颤，每个字都耗费着全身的力气，“你是那个被压死的……”

黑影的嘴角咧开更大的弧度，露出的牙齿根本不是牙齿，而是碎裂的玻璃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他们都绕路走了，只有你……” 他歪了歪头，图钉做的眼珠在眼窝里转动，发出细微的刮擦声，“每天都来陪我看红绿灯。”

窗外的红绿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胖丫看到黑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雨衣下露出的不是躯干，而是缠绕的黑色电线，像无数条扭动的蛇。那些电线里裹着碎骨和布料，其中一块蓝色的碎布上，还留着半个绣歪的 “安” 字 —— 和工厂铁皮牌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该换班了。” 黑影伸出手，指尖触到胖丫眉心的瞬间，她看到了车祸那天的画面：大货车的刹车声刺破雨夜，三个穿雨衣的人被压在车轮下，其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血泊里挣扎，手指死死抠着红绿灯的底座，首到最后一丝气息断绝时，红灯恰好亮起。

剧痛从眉心炸开，胖丫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正变得像纸一样轻薄，指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窗外的绿灯亮了，带着阴森的绿光，照亮了黑影背后的墙壁 —— 那里不知何时贴满了照片，全是她深夜经过十字路口的样子，每张照片上的红绿灯都亮着诡异的红光。

黑影的轮廓渐渐与她重叠。当胖丫最后一次呼吸时，闻到的是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和黑影一样的腐叶腥甜。她的眼球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 那是两枚崭新的图钉，正慢慢嵌进她的眼窝。

第二天清晨，清洁工发现这间出租屋的门大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蜿蜒的黑色痕迹，尽头是窗户。窗外的十字路口，红绿灯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只是红灯亮得格外久，像是在默哀。

有个穿蓝布工装的胖姑娘，背着红布包站在红绿灯下，背对着来往的行人。她的雨衣下摆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在柏油路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路过的司机摇下车窗骂了句 “神经病”，却没注意到，姑娘转过身时，眼窝里的图钉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街角的早餐摊老板打着哈欠支起摊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大腿：“欸，那个天天加班的胖丫头，今天怎么没路过？” 他抬头看了眼红绿灯，绿灯刚好亮起，车流像黑色的潮水般涌过路口，将那摊黑色的水渍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