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佛像（2/2）

摸了佛像的人，” 老头磕了磕烟袋锅，火星落在地上，烧出个小小的黑洞，“都得替他闺女守着佛龛，首到下个人来摸。”

他话音刚落，喷泉水池里突然 “咕嘟” 冒了个泡。韩晓飞回头，那尊佛像正浮在水面上，佛头转了过来，嘴角的孔洞里渗出黑褐色的液体，在水面上晕开，像幅不断扩散的人脸。

接下来的日子，韩晓飞彻底崩溃了。他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手里握着什么冰凉的东西，摊开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掌心沾着些黑色的粉末，洗了又出，擦了又生。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里，黑影越来越清晰，能看出是个穿红袄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正坐在他的书桌上，对着那尊佛像笑。

有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嵌着些暗红的粉末，和佛龛碎瓷片上的一模一样。更恐怖的是，镜子里的他眼角长出了些青黑色的斑点，像铜锈，又像瘀青，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韩晓飞把自己锁在屋里，用胶带封死了门窗。可每天凌晨三点，“沙沙” 声还是会准时响起，有时还夹杂着小女孩的笑声，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他缩在墙角，看着书桌上的佛像一点点变化，鎏金剥落得越来越多，露出底下青黑的铜胎，上面渐渐浮现出些模糊的纹路，像是张人脸的轮廓。

摄影班的同学联系不上他，报了警。警察撬开门时，屋里弥漫着股浓重的铜锈味，韩晓飞蜷缩在书桌底下，双眼圆睁，瞳孔里映着个小小的佛像影子。他的手指深深抠进自己的掌心，血混着黑色的粉末结成了痂，像极了佛像嘴角嵌着的那块硬物。

书桌上，那尊弥勒佛还端坐着，只是佛头不知何时被人掰掉了，断口处露出些灰白色的碎屑，像是骨头渣。底座上的字清晰了些，不是 “光绪年制”，也不是 “往生极乐”，而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别摸我”

后来，那尊佛像不知被谁捡走了。有人说在古玩市场见过，摆在个红漆佛龛里，佛头被粘了回去，只是嘴角裂得更大了，黑洞洞的孔洞里塞着些新的硬物，像是刚嵌进去的。

摊主是个年轻人，总爱向顾客吹嘘这是件老物件，还说摸过的人都走了好运。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眼角的青黑色斑点，和韩晓飞最后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有天夜里，古玩市场关了门，监控拍下了奇怪的一幕：空无一人的摊位上，那尊佛像自己转了个身，佛头对着监控探头，嘴角的孔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紧接着，画面开始扭曲，最后只剩下团模糊的黑影，形状像个蜷缩的人影，手里捧着个红漆佛龛，龛里的佛像正对着镜头，笑得满脸褶子。

第二天，摊主没来开门。摊位上的佛像不见了，只有个空荡荡的红漆佛龛，角落里堆着些碎瓷片，拼起来像是尊弥勒佛的脑袋，脖颈处断得参差不齐，断面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