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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暗度陈仓(1/2)
隔离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张伦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c?n_x.i!u?b¨a¢o+.\n¨e!t.他能听见门外年轻审计员踱步的声音,皮鞋跟敲在瓷砖上,一下下像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同志,我能进去拖个地不?” 门口突然传来个怯生生的女声。张伦抬头,看见个穿蓝布工装的保洁阿姨,口罩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堆着讨好的笑,手里的拖把还在滴着水。
他刚想摇头,门外的年轻人己经开了口:“进去快点弄,别跟他说话,人别让跑了就行。” 张伦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出声。他才毕业三年,哪见过这种阵仗?审计局的人把他带到这儿时,他腿肚子都在打转,脑子里一片空白。
保洁阿姨佝偻着腰走进来,拖把在地上划拉着,发出“沙沙”的轻响。她慢慢挪到张伦身后,突然压低声音,气音像蛇一样钻进他耳朵:“张总说了,给你五百万。账上的窟窿,你认了。”
张伦猛地一僵,后背的冷汗瞬间渗透了衬衫。
“进去顶多坐五年,” 阿姨的声音没起伏,像在说别人的事,“出来还回兴盛,张总说了,给你当财务总监,薪资加十倍。” 拖把杆“咚”地磕了下墙角,她首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拖着地往外走,经过张伦身边时,丢下一句:“你家那情况,这笔钱够了。,微~趣?晓~税+ *冕*沸*岳\毒′”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又剩张伦一个人。
五百万。
他眼前突然浮现出老家的土坯房,父亲去年摔断腿后,炕头堆着的药瓶;妻子上个月在超市货架前红着眼圈说“儿子的奶粉快没了”;还有小儿子襁褓里那张皱巴巴的脸,出生时因为早产,保温箱的费用压得他夜夜失眠。
他只是个记账的,那些虚开的发票、走空的流水,哪一样是他能做主的?可所有凭证上的签字,都是他的名字。那天张总把他叫到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张啊,公司不会亏待你”,他还傻乎乎地觉得是器重。
原来,是把他当替罪羊养着呢。
张伦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五百万,够给父亲换个好点的假肢,够妻子不用再去超市打零工,够两个孩子从幼儿园读到大学。五年牢狱,换一家人后半生的安稳。
值吗?
他想起妻子送他出门时,往他包里塞的煮鸡蛋,说“上班别太累”;想起大儿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想上画画班”;想起母亲在电话里反复叮嘱“在外头别犯傻”。
如果他认了,他们会怎么看他?一个坐牢的爸爸,一个犯了罪的儿子。?顽*夲¨榊\栈? ¨首^发+
可如果不认呢?张总那种人,会放过他吗?到时候别说五百万,恐怕连现在住的出租屋都保不住。审计局查下去,窟窿只会越捅越大,张总会让他好过?
墙上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拉锯。张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盯着地面上没拖干净的水渍,那里映出他苍白而扭曲的脸。
半个小时后,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被拉开。
张伦站在门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自首。”
门外的年轻审计员愣了一下。
“账上的问题,都是我做的。”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泪,“所有的操作,我都记着呢。我现在就说。”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点光,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知道此刻心里那块被五百万压着的石头,终于挪开了。哪怕接下来是万丈深渊,他也得自己走下去——为了那三个等着他回家的人,也为了自己这颗还没完全被染黑的心。
王致远捏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笔帽硌得指节发白。兴盛集团会计自首的消息刚传过来时,他正在看季度报表,听见“张伦扛下所有”几个字,喉结无声地滚了滚——多好的年轻人,可惜了,被资本的泥沼拖得太深。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刘冬梅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衬得她气场凌厉,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拍在办公桌上:“王总,按您的吩咐,酒店行业的围剿己经动起来了。”
她指尖点着报表上的折线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咱们旗下十五家连锁酒店全线五折,还附赠下午茶券。兴盛那边的酒店现在跟空城似的,昨天我让助理去查,市中心那家旗舰酒店的入住率连5%都不到。”
王致远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深潭:“光让他们空着还不够。”
“您放心,”刘冬梅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我从兴盛的前员工那儿套到个消息——他们的酒店里藏着赌场。但这人层级太低,说不清具体在哪个分店。”
王致远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忽快忽慢。赌场?这可是能一剑封喉的把柄。他转头看向靠墙站着的五个人——五行保镖向来沉默,此刻却像五尊铁塔,气息沉稳得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你们有办法?”他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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