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探花陈庆云（2/2）

踢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撞在斑驳的墙根上。陈家枪的枪法他从小练到大，父亲走前攥着他的手说"这枪能护家"，可现在呢？枪术表演的活儿早就没人请了，他总不能拎着祖传的梨花枪去抢银行。

"陈庆云。"

一声喊让他猛地抬头。只见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穿过马路，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块旧手表，最扎眼的是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鞋边还沾着泥点，跟笔挺的西装格格不入。

是刘耀辉。

陈庆云站起身时，槐树叶在他肩头抖落几片碎影。他扯了扯洗得发白的夹克下摆，脸上挤出点笑："刘哥？真是你。上次在山西平遥见了一面，这都快一年了吧？"

刘耀辉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过去，自己也抽了一根。打火机"噌"地窜出火苗，两人低头点烟时，陈庆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找你可不容易。"刘耀辉吐了个烟圈，眯眼打量他，"听说你这阵子在西安跑庙会，帮人表演枪法？"

陈庆云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

"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刘耀辉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先天性心脏病，在西京医院住着，每天光ICU的费用就够普通人家活半个月。"

陈庆云猛地抬眼，眼底带着警惕："你调查我？"

"别紧张。"刘耀辉笑了笑，往墙上靠了靠，"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来讨债的。我是来给你送个活儿。"他顿了顿，看着陈庆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请你出山，帮我保护个人。"

陈庆云皱眉："保护人？我不是保镖。"

"这活儿不一般。"刘耀辉弹了弹烟灰，"对方是个商人，最近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走在路上都可能被人套麻袋。而且不光是保护，中间可能还得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半夜去人家里拿点东西，或者跟某些'朋友'动动手脚。"

陈庆云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让我去犯法？"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刘耀辉站首身体，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张卡，塞进陈庆云手里，"这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八。你先拿去给你妹妹交住院费，不够的话，事成之后再给你两百万。"

卡片的塑料外壳在掌心发烫。陈庆云捏着卡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能想到这钱不好挣，可一想到病房里妹妹插着氧气管的样子，喉咙就像被堵住了。

"刘哥，你明说吧，要我保谁？"他抬头时，眼里的犹豫己经没了，只剩下豁出去的决绝。

刘耀辉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一个姓王的老板，做金融的。具体的情况，等你把你妹妹的事安顿好，我再跟你细说。"他拍了拍陈庆云的肩膀，"记住，这活儿得保密，对谁都不能说，包括医院的医生护士。"

陈庆云把卡塞进裤兜，像揣了块烙铁。他掐灭烟头，转身就想往医院跑，又被刘耀辉叫住。

"明天上午九点，在钟楼饭店门口等我。"刘耀辉看着他的背影，"穿体面点，别让人看出你是练家子。"

陈庆云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脚步匆匆地汇入了路边的人流。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刘耀辉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人找着了，陈家枪的后人，靠谱。"

挂了电话，他把烟蒂摁灭在墙根的砖头上，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西装下摆被风吹得扬起，露出运动鞋上沾着的泥点——那是从山西一路开车过来时，在黄土高坡上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