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司会审（1/2）

本该是肃穆威严的三法司会审公堂。/r,i?z.h?a¨o¨w+e-n?x?u.e\.￠c~o+m-（三司会审通常设在刑部或大理寺，此处为情节需要设在御史台）

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三位主审高坐堂上，面色凝重。

沈瑜被带上堂来。枷锁己被除去，但手脚依旧戴着镣铐，发出叮当撞击声。

董君平则因伤势过重，未能到堂。

按照程序，主审官刑部尚书张泌开始讯问：

“犯人沈瑜，本官问你，舒州团练副使李玮，是否为你所杀？”

“是。”沈瑜回答清晰，没有任何犹豫。

“行凶之时，所用何物？过程如何？”

“夺其护卫腰刀，当街刺之，三刀毙命。”

“你可知李玮身份？可知当街刺杀国戚，乃十恶不赦之罪？”御史中丞贾昌朝厉声追问。

“知。”沈瑜抬眼，目光扫过堂上三位高官，

“然，其恶贯满盈，逼死董母在前，屠戮崔家满门在后，地方官府视而不见，朝廷法度形同虚设！此獠不死，天理难容！沈瑜所为，非为私仇，乃为枉死者讨一公道！问心无愧！”

御史台衙门外，早己被闻讯赶来的汴京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人数之多，远超所有人预料！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一首蔓延到相邻的街巷。!咸?鱼~墈+书^蛧~ ?耕!欣^嶵¨全*

他们并非乌合之众，其中有许多是穿着儒衫的士子，有衣着朴素的工匠、商贩，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者。

当沈瑜那句“此獠不死，天理难容！问心无愧！”的声音隐约传出时，人群轰然爆发！

“沈解元说得好！”

“杀得好！李玮死有余辜！”

“朝廷不为民做主，自有义士代天罚！”

“放了沈解元！他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公道！我们要公道！”

“崔家满门冤魂未散！董家老母死不瞑目！朝廷看不见吗？！”

“酒精活我边军兄弟性命！朝廷岂能杀此功臣？！”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洪流，冲击着御史台！

愤怒、悲怆、对公道的渴望...种种情绪，让维持秩序的衙役和禁军脸色煞白，步步后退，几乎要被汹涌的人潮冲垮！

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在几个年轻士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衙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们手中高举着几件破旧的、带着血污的衣物碎片，哭天抢地：

“青天大老爷开眼啊！我儿在西北当兵！就是沈解元的酒精救了他的烂腿啊！不然他早就烂死在营里了！沈解元是活命恩人啊！你们不能杀他啊！”

“崔木匠是我邻居啊！多好的一家人啊！就...就那么没了啊！李玮那个天杀的！沈解元杀了他，是为我们这些苦命人出气啊！”

“求求老爷们！放了沈解元吧！他是好人！是青天啊！”

紧接着，人群中数十名穿着太学、国子监服饰的学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他们神情激愤，声音清朗：

“学生等代舒州受难百姓，代边关受惠将士，泣血叩请三法司诸公！沈瑜虽触刑律，然其情可悯，其心可昭日月！李玮之死，咎由自取！朝廷若杀沈瑜，则寒天下忠义之士心，丧黎庶对朝廷之望！请诸公明察秋毫，法外施仁！将此案奏请圣裁！”

他们身后，一卷巨大的、密密麻麻按满了红色指印的“万民书”被高高举起！

那一片刺目的红，就是无声的控诉和泣血的恳求！

公堂之内，三位主审官的脸色己经难看到了极点！

“肃静！肃静！咆哮公堂，成何体统！来人！驱散！驱散！”刑部尚书猛地一拍惊堂木吼道，试图维持最后的威严。/t^a+y′u￠e/d_u·.·c/o-m-

然而，衙役们看着门外那汹涌如潮、群情激愤的百姓，看着那跪地哭求的老妪，看着那代表民意和士林的万民书和跪请的学子，谁还敢上前强行驱赶？

那无异于火上浇油，甚至可能引发民变！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一名御史台的书吏神色仓惶地捧着一份文书，快步走到贾昌朝身边，低声急语了几句。

贾昌朝接过文书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随即递给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那是一份由数位在京赋闲、但德高望重的老臣联名上的“公启”！

内容与门外学子所言大同小异，言辞恳切，力陈沈瑜之功、李玮之恶、民情之沸，恳请三法司体察天心民意，将此案“奏请宸断”，由天子亲审！

这封“公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三法司明白，这案子，他们审不下去了。

强行按律判沈瑜死刑，不仅会彻底激怒门外汹涌的民意和士林，更会背上“昏聩”、“不恤民情”的骂名，遗臭万年，甚至可能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