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殿内献策（1/2）

当沈瑜和曹佾将物证送到皇城之时，出乎意料的，仁宗竟然选在崇徽殿见二人。,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崇徽殿本名万岁小殿，是万岁殿，也就是皇帝寝宫和用膳的地方之后一小殿，前太后刘娥以前就住在此地。

宋史有载：天禧二年，芝草生真游殿及皇后所居崇徽殿。

仁宗选择在这里说赵昕之事，则是因为在他心中，此事与他当年被刘娥换掉生母身份的事，大同小异。

殿内仅有三人，曹佾屏息垂手立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沈瑜则站在稍后一步，目光落在仁宗微微颤抖的手指上，那手指正死死按着襁褓边缘那片深褐色的污渍区域。

殿内安静异常，只有仁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砰！”

仁宗突地一拳砸在案上，力道之大，震得一旁笔架都跳了一下。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赤红。皇子，毒渍，抛尸乱葬岗。

每一个字眼都烫在他的帝王尊严和父亲心坎上。

十年前，他以为失去的是病弱的儿子，如今才知，那竟是一场针对皇嗣、针对他赵祯的、卑劣到极点的谋杀！

就在曹佾以为陛下要拍案而起，怒吼“查！给朕彻查！杀无赦！”时。

仁宗确是深吸一口气：“现下该如何？” 目光扫过沈瑜。.k!a~n`s\h`u+g,u?a?n′._c!o?m¨

沈瑜心中暗想仁宗是真的对得起自己的庙号，缓缓道：“陛下，此物是铁证，亦是催命符。幕后之人，能毒害皇子，能抹去十年痕迹，其势己成参天大树，根深蒂固。此刻若雷霆万钧，震动朝野，恐其狗急跳墙，或断尾求生，或反咬一口，鱼死网破之下，真相或永沉，亦可能波及...殿下安危。” 。

仁宗眼皮一跳，沈瑜的话像冰水浇头，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看向曹佾：“国舅？”

曹佾躬身：“臣附议沈瑜之言。此獠隐忍十年，所图非小。打草惊蛇，非上策。宜外松内紧，引蛇出洞。臣与沈瑜己有些微线索，”

“顺着此线，或可首至要害。且...蛇不动，我亦难觅其七寸。”

仁宗沉默良久，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准。此事交由你二人，暗中查访。一应所需，密奏于朕。切记，护好...人证物证，更要护好自身。” “人证”二字，他咬得极重，目光扫过沈瑜，显然包括了沈瑜本人。

“臣遵旨。” 曹佾和沈瑜同时应道。殿内紧绷的气氛稍缓。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张茂则的声音：“启禀官家，有紧急军情呈报！”

“进。”仁宗皱眉，将襁褓碎片用奏折盖住。/x·1·9?9-t^x′t+.+c,o_m¨

军报？还是狄青的八百里加急？仁宗胸中怒火被强行压下一瞬，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道：“呈上来！”

两份紧急文书很快被送到御案上。仁宗先拆开了狄青的加急火漆封缄。

目光迅速扫过，眉头拧得更紧。

正是前几日跟朝臣商量的侬智高逃入大理之事。只因当日未论出个所以然，只是派狄青重返边关。结果大理得知狄青来了，也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仁宗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这边亲生儿子十年前被毒杀的真相刚露出冰山一角，那边被打残的叛贼头子跑到邻国逍遥去了，大宋的脸面往哪搁？边军的士气如何维系？

他烦躁地将狄青的奏报丢在一边，又拿起广南西路转运使的联名奏疏。里面言辞更是恳切焦急，大意是：

侬智高逃入大理，如鱼入海。大理国虽表面称臣，实则自成一统。若其包庇侬智高，恐遗祸无穷。请求朝廷速速定夺，或施压，或...兴师问罪？

可兴师问罪又谈何容易？劳师远征，耗费钱粮，胜负难料，还容易把大理彻底推向对立面。

还是这个无解的问题，打又打不得，忍又忍不了。

仁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殿中，将奏章所讲告知二人。

沈瑜的目光，也正落在那份关于侬智高的奏疏上。他眉头微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曹佾敏锐地捕捉到了仁宗目光的扫视和沈瑜的神情。

他深知此刻襁褓之事带来的风暴需要时间消化和暗中部署，而侬智高之事...或许是个转移陛下部分怒火、甚至给沈瑜一个展现价值的机会？他心念电转，立刻躬身，用一种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苦恼”语气开口道：

“陛下息怒。皇子之事，干系重大，幕后之人位高权重，爪牙遍布。臣以为，若此时大张旗鼓，恐打草惊蛇，反令其狗急跳墙，销毁证据，甚至再行险招，危及皇子。当务之急，应是外松内紧，暗中布网，静待其露出马脚。”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份侬智高的奏疏，

“至于这侬智高...逃入大理，确实令人如鲠在喉。兴兵讨伐，非上策啊...”

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