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利刃（2/2）

察着，此刻，他缓缓开口，一语道破了天机：“因为你刚才，又在用你的‘脑子’，去思考如何挥刀了。”

夜凪苍猛地一愣。

“孩子，你好好回想一下。”藤次爷爷引导道，“在你成功的那一瞬间，你的脑子里，可曾想过应该用多大的力气？可曾想过呼吸应该是什么节奏？可曾想过手腕应该是什么角度？”

夜凪苍呆住了。他仔细回想，发现确实如此。在那一刻，他己经放弃了所有思考，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个纯粹到极致的、对“光”的渴望。

“你成功的那一刻，是因为你的‘身体’与‘灵魂’，在你上千次濒临死亡的痛苦中，终于战胜了你那颗过于聪明的‘脑袋’。”藤次爷爷的目光深邃如海，“你是在‘无我’的状态下，才触碰到了那份力量的本源。而你现在，又回到了‘有我’的境界。你越是‘想’得到它，它就离你越远。”

一席话，让夜凪苍如遭雷击，醍醐灌顶。

他明白了。他所领悟的，并非一种可以随时使用的“招式”，而是一种需要特定心境才能触发的“现象”。他只是一个找到了宝藏地点的幸运儿，却还没有掌握打开宝库的钥匙。

“路，是开辟出来了。但这条路上，布满了比水之呼吸更难克服的荆棘。”藤次爷爷走到他的面前，神情恢复了往日的严峻，“从今天起，你的修行，要全部推倒重来。”

老人从屋檐下取来一截蜡烛，点燃后，稳稳地放在院子中央的石台上。橘红色的烛火，在清冷的夜风中微微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你的力量，其形为‘爆发’，其意为‘贯穿’。这股力量，狂暴而难以驾驭。”藤次爷爷指着那点烛火，为他布下了新的、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修行。

“在学会‘爆发’之前，你必须先学会‘控制’。从现在开始，你每天的修行，就是站在三步之外，挥动木刀。”

“我不要你斩断它，不要你击中它，甚至不要你用刀风吹灭它。”

老人用一种无比严肃的目光看着夜凪苍。

“我要你，用你挥刀时带起的风，精准地，只让那道烛火，向着一个方向，轻轻地摇曳一下。除了那一下摇曳，它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晃动。”

夜凪苍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这简首比斩开瀑布还要难上百倍！斩开瀑布，需要的是极致的力量；而这个修行，需要的，是神乎其技的、对力量收束与释放的绝对控制！

“孩子，”藤次爷爷的声音，在清冷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你己经亲手为自己戴上了名为【星辰呼吸法】的冠冕。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沉重的枷锁。”

“而从今往后，你要用比之前多上千万倍的汗水与磨练，去亲手锻造出……一柄配得上这顶冠冕的、无双的利刃。”

夜凪苍看着那点在夜色中顽强燃烧的、小小的烛火，它仿佛就是自己刀尖上那点星光的倒影——同样微弱，同样璀璨，同样遥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所有杂念与失落，都化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的战意。他为自己这套源自星空的呼吸法起了名字，也为他那理想中、快到极致的第一招起了名字。

他要将那偶然的奇迹，变为必然的现实。他要将那一道刀尖上的星屑，化作真正撕裂夜空的闪光。

他缓缓举起木刀，对准了那点，将照亮他前行之路的……最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