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悲鸣（2/2）

从另一侧，高高跃起，手中的日轮刀，带起一道巨大的水轮，斩向了那些操控着傀儡的蛛丝！

“没用的……”蜘蛛鬼·母亲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我的丝，可是很坚韧的。”

果然，炭治郎那足以斩断鬼脖颈的刀刃，在砍中那些蛛丝时，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咯”声，那些蛛丝，只是微微凹陷，便将他的力道，完全化解了。

战斗，瞬间陷入了僵局。

伊之助被那个巨大的无头傀儡死死地缠住，他那狂野的刀法，虽然在傀儡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那傀儡，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依旧疯狂地攻击着他。

而炭治郎，则在不断地躲闪着其他小型傀儡的攻击，同时，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斩向那些坚韧得不可思议的蛛丝。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的！” 炭治郎在一次闪避后，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他那善良的、能从鬼的身上，闻到“悲伤”气味的鼻子，忽然，从那个坐在岩石上、一脸麻木的“母亲”身上，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充满了“恐惧”与“想要解脱”的……悲哀气味。

“她……在害怕？” 炭治郎愣了一下。

也就在这一刻，那个蜘蛛鬼·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炭治郎的目光。她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在战斗，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杀意，反而充满了“慈悲”的少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光。

她厌倦了。

她厌倦了这种每天被“家人”用暴力和恐惧所支配的、虚假的“羁绊”。

她想死。

她想从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于是，她用一种只有她和炭治郎能听懂的、充满了暗示的口型，无声地，对他说道：

【杀……了……我……】

然后，她操控着那具无头傀儡，故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伊之助立刻抓住机会，双刀齐出，将那具傀儡，彻底地，撕成了碎片！

也就在这一刻，蜘蛛鬼·母亲，将自己那纤细的、毫无防备的脖颈，彻底地，暴露在了炭治郎的面前。

炭治郎明白了。

他看着那个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与解脱的“鬼”，他那善良的内心，让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他收起了所有的杀意，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了最平稳、最柔和的状态。

“水之呼吸·伍之型……”

他的身影，如同在雨中漫步，轻柔地，落在了那块岩石之上。

“……干天的慈雨。”

一道温柔得，不带任何痛苦的斩击，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细雨，无声地，划过了蜘蛛鬼·母亲的脖颈。

在她那即将消散的、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了自己还是人类时，那温暖的、却早己逝去的记忆。

【……小心……那座山上……有‘十二鬼月’存在……】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眼前这个给予了她“慈悲”的少年，传递出了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警告。

然后，她的身体，便化作了点点荧光，安详地，消散在了风中。

……

而在那田蜘蛛山的另一端，另一场孤独的旅途，也即将，迎来它真正的开端。

山脚下，我妻善逸，依旧在因为恐惧，而犹豫不前。

但，他那只名为“啾太郎”的麻雀，却像是疯了一样，用它那小小的喙，疯狂地，啄着他的脑袋，同时，用翅膀，拼命地，指着他身后不远处，那个被炭治郎，在进入森林前，暂时放在那里的……木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真是的！”善逸抱着头，哭喊道，“不就是那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箱子嘛！他那么宝贝，怎么自己就给忘了啊！”

他一边抱怨，一边，还是认命般地，走过去，将那个不算轻的木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看着眼前那片如同深渊巨口般的、黑暗的森林，听着自己耳朵里，那阵阵充满了痛苦与悲鸣的、不祥的“声音”，双腿，抖得如同筛糠。

“……我，真的，要进去吗……”

他想起了炭治郎在离开前，那份郑重的“托付”。

也想起了，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却比任何鬼，都更让人感到深不可测的、苍蓝色身影。

最终，他对“同伴”的、那份虽然胆小，却无比真诚的“信赖”，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绝望与自我放弃的、响彻山谷的悲鸣，我妻善逸，背着那个装着祢豆子的木箱，闭着眼睛，向着那片地狱，发起了他人生中，最不像样、却又最勇敢的一次……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