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上弦之壹，黑死牟（2/2）

他必须赶在黎明前，回到蝶屋。

然而，就在他穿过一片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般的芦苇荡时，他的脚步，蓦然一顿。

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目之所及的尽头，铺天盖地而来！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斗气。

一种更为古老纯粹的剑意弥漫开来，整个芦苇荡的空气为之一滞，随即化作无尽锋锐，森然的杀机从西面八方渗来，仿佛要将他的血肉连同神魂都寸寸割裂！

夜凪苍眼中的通透世界，在一瞬间被催动到了极限！

在他的视野里，世界不再是流动的。时间、空间、光线、乃至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被冻结了。

而在那片凝固的画布之上，只有一个存在，依旧在动。

那是一个穿着紫色和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月光下，仿佛己经等候了千百年。

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柄和他本人一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武士刀。

但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脸。

他的脸上，赫然长着……六只眼睛！

那六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眼睛，此刻，正一齐注视着夜凪苍。

而最中间的一双主眼里，清晰地刻着两个字——

【上弦】

【壹】

鬼舞辻无惨麾下，最强的鬼。十二鬼月中的顶点。

数百年来，从未有任何一个柱，能在见到他之后，活着回来。

黑死牟！

夜凪苍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背后极星的刀柄。

这不是偶遇。

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是在这里，等待着他。

黑死牟缓缓地走了过来，他那六只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夜凪苍，就像一位剑士，在审视一件未经雕琢，却潜力无限的璞玉。

他的目光，扫过夜凪苍背后的日轮刀，扫过他异常显眼的黑发蓝瞳，最后，定格在了他左耳的那副日轮花耳饰上。

当看到那副耳饰时，黑死牟那六只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那是一种混合着怀念、嫉妒、憎恨与悲哀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缘一……”

一个沙哑，仿佛来自遥远战国时代的古老声音，从他的口中，轻轻地吐出。

他看着夜凪苍，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月光的冰冷。

“不……你不是他……但你身上，有和他……相似的气息……”

“那副耳饰……不应属于你……”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同时锁定了夜凪苍。

“少年啊……”

“……在月落之前，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