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星之呼吸·捌之型（2/2）

！

整片夜空，在这一瞬间，亮如白昼！无数道月刃，与无数道星屑，在空中疯狂地对撞、湮灭、爆炸！

那足以将山川都夷为平地的必杀之剑，竟然，被那道逆流而上的银河，硬生生地从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道逆流而上的银河，在撕裂了“天满纤月”之后，威势不减，首首地朝着空中力竭的黑死牟，奔涌而去！

“什么？！”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里，同时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耗尽心力发出的至强一剑，竟被如此干脆地破解并反击！他想立刻防御，但旧力己尽，新力未生，胸前的旧伤更是在此刻剧烈地疼痛起来，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反应！

他只能仓促地将妖刀横于身前。

下一瞬，璀璨的银河，吞没了他的身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仿佛星辰碎裂般的“噼啪”声。

光芒散尽。

夜凪苍依旧站在那片被清空的圆形空地中央，浑身浴血，剧烈地喘息着，显然也己到了极限。

但他，终究还是站住了。

而在他对面，黑死牟的身影，从空中重重地坠落，双脚砸在地面上，竟是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最后，这位屹立了数百年的至强者，竟是“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他那身紫色的和服，右半边身子几乎完全消失，露出了下方惨不忍睹的躯体。

一道从右肩延伸至左腹的巨大斩痕，几乎将他斜斜地劈成两半！

那伤口中，没有流出太多血液，反而闪烁着点点星屑般的银蓝色光芒，正是星之呼吸的寂灭，在疯狂地破坏着他的鬼之细胞，阻止其再生！

他胸前那道被“天理奉还”造成的旧伤，此刻更是崩裂开来，与新的伤口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就像一个破碎的瓷器。

黑死牟拄着妖刀，试图站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

他，被重创了。

是那种，即便身为上弦之壹，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的，真正的重伤。

就在他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未来的心腹大患，留在这里的时候。

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天亮了吗。”

黑死牟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晨光，六只眼睛里，同时闪过一丝不甘。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他看着夜凪苍，缓缓收刀入鞘。

“太阳升起了，我们的对决，只能暂时休止。”

“夜凪君，期待在城中，与你的再会。”

说罢，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入最后的月光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芦苇荡中，只剩下夜凪苍一人。

确认黑死牟的气息彻底消失后，那股紧绷到极致的意志，终于松懈了下来。

无边的疲惫与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吞没了他的全部感知。

夜凪苍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一块尚且完整的巨石上，然后便再也无力支撑，顺着粗糙的岩壁滑落，瘫倒在地。

他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的呼吸声嘶哑而沉重，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呼呼作响，每一口吸入的清晨空气，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

意识正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逸出几不可闻的呢喃：

“不够……”

“仅仅是……上弦之壹……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还不够，这样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