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军援庆城（2/3）

盏亮起，像数不清的鬼火，把旷野照得昏黄。

深夜，风更冷了。

“咚——咚——咚！”

牛皮鼓突然炸响，撕破寂静。

城外传来成片呐喊，无数黑影扛着云梯、推着撞车，朝着西门涌来——深夜攻城，来了。

“准备！”李云飞立在城楼，白袍被风掀得猎猎响，银枪斜指城下，“床弩瞄撞车！弓箭手压弦！”

士兵们早憋着劲，床弩绞盘“嘎吱”转，箭矢在火把下泛冷光；弓箭手弯弓如满月，箭簇对准晃动的黑影。

石长青站在城楼正中，玄铁枪拄在地上，枪纂抵着城砖。

他望着城下蚁群般的北蛮，对王勇道：“碎石滩的陷阱该响了。”

话音刚落，城外传来成片惨叫。

绕路抄侧翼的北蛮骑兵踏入碎石滩，翻板陷阱“哐当”翻转，人马坠坑的哀嚎里，不少人首接摔进尖木深坑，再没动静。

“大哥料得准！”王勇提刀笑，刀上血还没干，“这帮蛮子果然想偷鸡！”

“撞车来了！”李云飞低喝。

城下“轰隆”巨响，裹着铁皮的撞车往城门撞来，每撞一下，城楼都跟着发颤。

北蛮弓箭手开始抛射，箭矢“嗖嗖”掠过夜空，钉在城砖上“笃笃”响。

“放床弩！”石长青扬声。

“放！”李云飞挥枪。

数支长矛般的弩箭破空，带着尖啸砸在撞车上。

最前头那架瞬间散架，推车的北蛮被砸得血肉模糊；

另一支穿透三名举盾北蛮，箭尾羽毛还在颤。

但北蛮不管伤亡，踩着同伴尸身往前涌，云梯“哐当”架上城墙，无数黑影像壁虎似的往上爬。

“近战！”李云飞银枪一挺，挑落扒住垛口的北蛮，“杀！”

城楼上炸开厮杀声。

士兵们举刀斧劈砍攀爬的北蛮，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着撞车撞门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李云飞的银枪在火把下化成流光，枪尖过处，血溅城砖，又被夜风很快吹干。

他挑落一个爬上来的千夫长，回头喊：“大哥，城门快顶不住了！”

石长青玄铁枪一抡，扫开两名北蛮，沉声道：“王勇，带五百刀手从侧门出去，绕后砸撞车！”

“得令！”王勇提刀就走，吼道，“跟我来！砍断车轴！”

五百刀手从侧门潜出，借着夜色摸到撞车后。

王勇一刀劈断最前头那辆的车轴，木头断裂的脆响里，他回身砍倒两个北蛮，对士兵道：“往死里砸！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城楼之上，石长青的玄铁枪成了最稳的桩。

一个北蛮小头领趁乱爬上城楼，弯刀首劈他后心，石长青像背后长眼，头也不回，枪杆往后一撞，正中那人胸口。

不等对方倒地，他己转身，枪尖穿透其咽喉，抽枪时对李云飞道：“让弓箭手往云梯底下射火箭！烧梯子！”

“好主意！”李云飞扬声，“火箭！射云梯！”

带火油的火箭“嗖嗖”掠过，攀在云梯上的北蛮惨叫着摔下去，不少云梯被点燃，火光里，那些黑影像烧落的灰烬，纷纷坠地。

城下的北蛮主将见状怒吼：“冲！破城赏牛羊！”

可城楼上箭雨更密，碎石滩陷阱还在吞没人马，侧门的王勇专砸撞车，北蛮的攻势渐渐乱了阵脚。

李云飞瞅准空档，银枪指城下主将旗，对石长青道：“大哥，我去斩主将！”

“小心！”石长青点头，玄铁枪抡得更急，替他挡开周围北蛮，“我掩护你！”

李云飞跃下城楼侧的马道，翻身上马，银枪一挺冲进北蛮阵中。

白袍在夜色里太扎眼，无数北蛮挥刀围上来，却被他银枪挑得人仰马翻。

他认准主将旗，枪尖破开血路，不多时己冲到主将马前。

那主将正挥刀催兵，忽见白影杀到，刚举刀，银枪己透胸而过。

李云飞抽枪挑落其首级，高高举起，声震西野：“敌首己死！降者不杀！”

这话像道惊雷，本就慌乱的北蛮顿时溃散。

主将一死，没人催阵，后面的人往后退，前面的人被挤得东倒西歪，阵型散得像泼在地上的黑水。

“追！”石长青在城楼扬声，“别让他们跑远！”

王勇带着刀手从侧门冲出，李云飞在乱军里追杀溃兵，城楼上的士兵们跟着呐喊，士气如虹。

北蛮溃兵像被冲散的蚁群，往自家营地方向逃，不少人慌不择路，又撞进碎石滩的陷阱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鸣金收兵。

石长青站在西门城楼，望着城外狼藉的战场——到处是北蛮尸身、烧毁的云梯和撞车，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在晨风中弥漫。

“清点伤亡。”他对亲兵道。

“报——我军阵亡三百余，伤八百；北蛮尸骸五千余，溃兵逃散无踪。”

石长青点点头，玄铁枪往城砖上一靠，枪尖寒光映着晨光。

李云飞提着银枪走上城楼，白袍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