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祭服里的窘迫与凝滞的目光（2/2）

颜色、这繁复的花纹，都碍眼得很。

“松点吧。”他对老宫女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目光始终没离开苏妙妙的脸，“祭祀讲究心诚，不是衣服紧。”

老宫女愣了愣，连忙应声：“是，老奴这就松些。”手忙脚乱地去解玉带，眼神却忍不住在两人之间瞟，像揣了只好奇的猫。

玉带被松开两指宽，苏妙妙立刻长长舒了口气，腰腹间的束缚一减，整个人都轻快了，只是脸颊还红着——刚才那窘迫的样子，像被剥了壳的虾，全被他看见了，连呼吸都带着点发烫的羞耻。更让她崩溃的是，束缚一松，那股莫名的悸动反而更清晰了，像有只小爪子在心里挠。

她松开他的袖子，往后退了半步，想拉开点距离，却忘了身后的裙摆，又是一个趔趄，这次比刚才更险，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萧承瑾又伸手扶住她，这次扶的是她的腰，掌心贴着祭服，能感觉到下面温热的皮肤，和他想象中不一样的柔软，又带着点常年干活的韧劲，像裹着层薄茧的丝绸，勾得他指尖发颤，忍不住用了点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苏妙妙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手……在她腰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掌心的热度像烙铁，烫得她腰侧的软肉发紧，连带着小腹都泛起一阵奇异的麻意。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清冽中带着点霸道，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整个人罩住。

老子是男的！老子是男的！老子是男的！重要的事情在心里喊了三遍，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力气，软得差点靠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震得胸腔发疼，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温热的，带着点急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应该推开他，应该骂他“放肆”，可为什么……手指却想抓住点什么，为什么身体会贪恋这片刻的靠近？

萧承瑾也没动，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像颗熟透的樱桃，看着她紧抿的嘴唇，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看着她眼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个眼神发首、呼吸急促的自己，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像被撒了把新磨的谷粉。

空气突然变得很静，连殿外的风声都好像停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像两根拧成麻花的弦，越收越紧。

苏妙妙的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吼着“保持距离，你是男人”，一个却悄声说“靠近点，你现在……好像也喜欢他”。两种声音撞得她头痛欲裂，偏偏身体还在不争气地发热，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知道，这样不对。他是皇帝，她是“兄弟”，他们不该靠这么近，不该有这样的触碰，可心里那点隐秘的欢喜，却像祭服上的金线，在光线下藏不住地发亮，勾得她想往他怀里再靠一点。

萧承瑾看着她眼里的挣扎，像只困在原地的小鹿，既想逃，又像在期待什么，喉结又滚了滚，低低地说，气音拂过她的耳廓，像羽毛搔过心尖：“你……这样很好看。”

“好看”两个字像炸雷，在苏妙妙脑子里炸开。

她猛地推开他，力道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力道里，有惊慌，有抗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我……我再整理下衣服！”她的声音带着点颤，像被风吹动的稻穗，转身就往屏风后躲，慌乱中差点又被裙摆绊倒，发间的金簪掉了一支，“叮”地落在地上，像敲碎了满殿的暧昧。

躲进屏风后，她背靠着冰冷的木板，手死死捂住胸口，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好看？他居然觉得这具身体好看？还是说……他喜欢的是“苏妙妙”，不管她内里是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下去——想什么呢！苏战你清醒点！你是穿越来的特种兵，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可脸颊的热度却怎么都降不下去，刚才被他碰过的腰侧，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像生了根的火苗，烧得她心烦意乱。

殿外的风又起了，吹得红绸猎猎作响，像在为这场藏在祭服下的心动，悄悄加油，又像在催促着什么。

太庙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祭祀的队伍即将出发，可苏妙妙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在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和触碰里，悄悄越过了那条“兄弟”的界线，像被风吹倒的界碑，再也立不回去了。

更让她恐慌的是，她好像……并不排斥这种越界。

就像田里的新粮，一旦发了芽，就再也藏不住了，只会拼命往阳光里钻，哪怕顶着石碾子的重量，也要长出最饱满的穗。而她心里的那点情愫，不管她怎么用“我是男人”来压制，也终究要破土而出，带着点笨拙的、矛盾的，却又无比汹涌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