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又见阿二（2/2）

了一下。

皮划艇调转方向，再一次，汇入了那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的汪洋里。

……

清江壁垒，东三区观察哨。

那个给李力他们登记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军用望远镜，看着那艘消失在雨幕里的小船。

“又一帮不怕死的。”

他放下望远镜，嘟囔一声。

旁边一个正在擦拭步枪的同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能活到这儿的，有几个是怕死的，都是有点本事的。”

“也是。”男人耸了耸肩，在手里的平板上划拉了几下，将李力那几人的信息，归入了自行离去的档案里。“不过是换个地方死罢了。”

他刚准备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通道尽头的一个人影。

男人就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男人皱了皱眉。

“阿二，你他妈站那儿当门神呢？轮到你站岗了？”

阴影里的人，没有回应。

只是慢慢地，从那片黑暗里，走了出来。

是阿二。

他还是穿着那身破烂的衣服，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地凸起，整个人像一具被抽干了水分的僵尸。

他走到观察口的窗边，也向外望着。

“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登记的男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去换岗，别在这儿磨蹭。”

阿二还是没动。

他就那么看着远方的水面，看着那艘小船消失的方向，嘴角先是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开，露出两排被烟渍熏得发黄的牙齿。

紧接着，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嘻嘻嘻的一样的怪声。

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变成了一种尖利而扭曲的，不似人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擦枪的那个守卫，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登记的男人，脸上的不耐烦，也变成了惊愕和一丝警惕。

他们看着那个靠在窗边，笑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又看不出半点喜悦的阿二。

这家伙，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一首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说话，不吃饭，像个游魂。

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二笑着笑着，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青筋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