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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过后——

黑鹂放下了手。_k!a!n`s,h_u+a?p.p?.¨n`e?t?

带着未散的红晕，带着心满意足、意味着被理解的微笑。

她用松软的声音，小心翼翼描述着自己能给出的答案。

“你所说的诗——总之，你所说的那个人，其实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旁观者，而不是世界的创作者。希望你理解这一点……这是重要的一点。”

“……嗯。”于漫点头。

“她所写的诗也好，杂文也罢，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毫无意义……为了打发时间而作的创作。正如她为了打发时间去观看文艺作品，这都是普普通通的行为。”

“……不具有魔力？”于漫问。

“当然不具有，她只是个凡人——只是凑巧，能比普通人看到更浩瀚的、更神秘的作品（世界），仅此而已，而不是以魔力描摹世界的创作者。”

她是在描述自己的权柄，别扭、含蓄的解释。

幸好，于漫能无比清晰的理解。^x^i!n·2+b_o!o,k\.*c*o/m_

在她看来，观赏小说、电影、动画之类的文化作品，其实和观察以“时光”为轴的“世界”这本书，是一致无二的。

黑鹂接着说——

“世界周而复始，作品不再诞生。对我——对她来讲很苦恼，意味着失去了打发时间的最重要渠道。因此……”

“因此？”于漫等着下文，却没有等来。

这最后的一个答案，对黑鹂来讲极其尖锐。

以至于想要将它说出口——都变得鲜血淋漓。

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

黑鹂凝视着于漫：“希望，你为接下来的话保密。希望你不要笑我，希望……伟大的通关者，能予我理解。”

“我保证——以通关者的名义，向「北极光之弦」起誓，为你保密。”

得到如此珍重的承诺，黑鹂……

不。

「时光」没有再含蓄。!7!6\k+s′./n¨e?t\

“鳗鱼，你要参加春季赛对吧……那个……能给好多、好多奖金，现实里的货币……对吧？”

“啊？”鳗鱼愣住了。

而「时光」红着脸，终于解释了——

“我也想帮你的忙！借此赚一笔奖金，拿去把我想要的、心心念念的作品……拍成电影！我实在是没东西看了！只能自己来了……帮帮我，鳗鱼！”

“……啊？”于漫僵在原地，久久没能理解。

232·挽留时光

冗长的沉默笼罩着她们的餐桌。

这张聚集了冰狱之龙、通关者，甚至是游戏管理员的小桌，正承受着全世界最煎熬的死寂。

大脑宕机的于漫，花掉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将脑筋扳回来。

她按着疼到极点的太阳穴，梳理着内心的一团乱麻。

“所以……「时光」——好吧，黑鹂，你兜这么大的圈子来让我主动找你，是因为……你想加入我的小队，赚比赛的……奖金……对吧？”

黑鹂闭口不言，甚至仿佛没听懂似的偏着头。

但在那被淡金色长发遮了半边的眼中，藏着她的喜悦。

那是被理解的喜悦。

“赚奖金，是为了……让你有资金去拍……电影？”于漫的语气像是吃到了石头，牙齿被嗑出小坑。

但黑鹂只是坦然相对：“你看，鳗鱼，旧世界的关键不在于找到答案，而是谁能提出问题。”

好吧。

于漫琢磨了几秒，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你们「三秘」都是这个吊样子吗？”

“……我、我听不太懂，什么「三秘」？”

她的脸红似太阳，像是能自发光来灼烧世界，促进农作物生长。

这景象——倒是让于漫体会到了丰收的美。

好吧好吧。

她笑着，提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无名的诗人……黑鹂——你愿意加入我们队伍吗？正好四等一。”

“噢，鳗鱼，你看，你找到了最好的问题。我愿——”

“不不不，等等，先审核一下。”

于漫笑着打断了她的开怀，又向僵住的她继续提问。

“你应该知道……比赛的选手只能是玩家吧？不然我喊老火、小冰上去岂不是乱杀，你符合条件不？”

这倒是黑鹂能应付的问题：“听好了，鳗鱼，玩家实际上分两种。”

“……又来了。”

“一种是从你们的世界，踏入这边的玩家。另一种——则是从这个世界，迈入你们世界的玩家。我们所谱写的比赛规则，当然不会损害我们的利益。”

噢……这倒是有点「三秘」的腔调了。

想来也是，眼前这位拥有「时光」之名的存在，想必能轻而易举在两界之中横跨。

而作为囚禁时间的神祇，她在现实世界里肯定有点什么身份。

要不然，也不会把现实世界积累至今的所有文艺，如她所说的那样——

啃食殆尽，以至于再也摄取不到新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