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积蓄（2/2）

她的目光掠过人群，落在了正在和几个女生轻声说笑、笑容甜美得仿佛能融化坚冰的栉田桔梗身上。

一丝极其微妙的情绪在堀北眼底闪过。

曾几何时，仅仅是开口向这位“天使”请求协助班级事务，堀北内心都会涌起强烈的屈辱感，仿佛在向自己厌恶的规则低头。

栉田那无懈可击的社交面具下隐藏的尖锐，堀北比谁都清楚。

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

堀北走了过去，在离栉田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栉田同学，”她的声音不高，但足以让对方听见，“关于下周班级学习会分组协调的事情，麻烦你帮忙确认一下名单和时间，可以吗？”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栉田桔梗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灿烂得耀眼：“当然没问题啦，堀北同学，交给我吧！”

她爽快地应下，甚至主动补充道，“需要我提前跟那几个不太积极的同学聊聊吗？保证让他们都按时参加哦！”她的语气热情洋溢，仿佛这是她最乐意做的事情。

“嗯，麻烦了。”堀北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走开。

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预想中的抵触，也没有被那虚伪笑容刺痛的感觉。

请栉田帮忙，似乎真的……没什么好屈辱的了。

堀北边走边想。

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看清了彼此的位置和界限？又或者，是明白了在D班这个泥潭里挣扎时，栉田那庞大而高效的社交网络，确实是她堀北铃音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武器。

尽管她己经在努力做出改变，尝试着去理解“社交”这回事，尝试着不那么拒人千里，但天生的疏离感和缺乏亲和力，让她在凝聚人心、传递信息方面，远远比不上栉田桔梗那春风化雨般的手段。

既然认清了这个现实，那么，为了班级能在这绝境中支撑下去，为了抓住那渺茫的上升机会，合理利用手边一切可用的资源，包括栉田桔梗的力量，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选择。

所以，她现在请栉田帮忙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组织活动、收集信息、协调矛盾……这些堀北做起来磕磕绊绊、效率不高的事情，交给栉田总能很快解决。

虽然每次看到栉田那完美的笑容时，堀北心底依旧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这份“顺手”，确实在帮助D班这台濒临散架的机器，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转机。

毕竟，在零点的深渊里，任何一点微光都值得抓住，哪怕那光芒来自她并不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