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妥协（2/3）

椅，身体完全放松，与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总经理判若两人。

“他是个好教练。”

大卫·卡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只是，他的时代快要过去了。”

刘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他吗？”

卡恩没有等刘枫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因为他的战术体系，简单、粗暴，甚至有些过时。”

“但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

“它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内线球员的作用，让他们打出漂亮的数据。”

卡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能穿透一切表象。

“凯文还是新秀合同，他是球队的未来，我们需要他快速成长，需要他拿到足够多的篮板，获得足够多的低位触球机会。”

“这是投资。”

“但艾尔不一样。”

卡恩的语气沉了下来，办公室里的氛围也随之凝重。

“艾尔·杰弗森需要一份新合同，一份对得起他身价的合同。”

“或者说，他需要打出足够高的价值，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联盟里其他的二十九支球队。”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刘枫。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看似矛盾的协议背后，那层更深的东西。

篮球，从来不只是一场比赛。

它还是生意。

是资产的评估，是价值的交换。

“上半场，你为艾尔和凯文做嫁衣，是让他们的数据更好看，是让他们的市场价值更高。”

大卫·卡恩坦然地迎着刘枫的目光，将一切算计都摆在了明面上。

“这是球队的战略需要。”

“我需要我的球员，尤其是核心球员，不断升值。”

“而你，”卡恩的嘴角微微上扬，“就是那个能让这一切发生的催化剂。”

“你让球队赢球，同时，也让我们的资产增值。”

“到了下半场，当你接管比赛，用你的方式带来胜利时，没有人会质疑你的能力。”

“胜利，会掩盖一切过程中的不和谐。”

大卫·卡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明尼阿波利斯的夜景。

“刘枫，让艾尔和凯文打出价值。”

“然后，去拿到属于你自己的胜利。”

巨大的落地窗外，明尼阿波利斯的灯火连成一片冰冷的光海。

办公室内的空气，却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寒冷。

大卫·卡恩的话语像一颗颗精准的铆钉，将这桩谈判交易的本质，牢牢钉死在刘枫的认知里。

生意。

资产。

增值。

这些词语在刘枫的脑海里盘旋，驱散了最后一丝关于纯粹篮球的温情。

他缓缓收回投向夜景的目光，重新落在大卫·卡恩的背影上。

那是一个精明商人的背影，宽阔，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刘枫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科比曾经对他说过，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但科比的数据，是为了胜利这个终极目标服务的。

而卡恩口中的数据，只是为了让资产负债表更好看。

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他做不到像科比那样，用无尽的个人进攻摧毁对手，用华丽的数据宣告自己的统治。

他的篮球哲学里，团队永远在第一位。

如何让团队变得更好？

这才是他今晚真正想找到的答案。

可大卫·卡恩给出的，却是一个冰冷的、只关于利益的公式。

用上半场的牺牲，去喂养两个内线的数据。

用下半场的自由，去收割比赛的胜利。

看似完美闭环，却让刘枫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这感觉，就像是让他用最精妙的厨艺，去烹饪一盘早己腐坏的食材。

无论过程多么华丽，最终端上桌的，都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你的计划很好。”

刘枫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大卫·卡恩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但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刘枫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坦然，反而多了一丝锐利。

卡恩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让艾尔和凯文打出价值，不仅仅是让他们的数据好看。”

“而是要让他们学会，如何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用最高效的方式得分。”

“数据是结果，不是过程。”

刘枫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上半场，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我会把球传给他们，让他们成为球队的战术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