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玄鳞映血（2/4）

异气味，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扑面而来！呛得紧随其后的沈墨书和墨翟连连咳嗽。

殿内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扫过。桌椅翻倒，帷幔撕裂，瓷器碎片满地。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佛堂方向！

供奉菩萨的金身塑像被推倒在地，莲花座碎裂。原本放置佛龛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狼藉！厚厚的、尚未完全冷却的灰烬堆积如山，其间混杂着未燃尽的木头残骸、焦黑的织物碎片…还有，几块呈现出扭曲人形的、令人不敢细看的焦炭状物体！

火焰显然是从佛龛处燃起，极其猛烈，瞬间吞噬了一切可燃之物，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并未蔓延到整个宫殿。空气里弥漫着死亡和毁灭的气息。

“德妃！” 沈墨书失声惊呼，脸色惨白！他踉跄着冲向那片灰烬，却被浓烟和高温逼退。

卫峥如同铁铸的雕像，矗立在佛堂入口。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这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没有悲悯，只有最冷静、最残酷的战场勘察本能。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灰烬边缘，靠近翻倒佛龛底座的一个角落——那里，一堆相对“新鲜”的灰烬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反射着烛光，月池随后冲入，手中高举着从昭阳殿带来的风灯。

卫峥大步上前，不顾灰烬滚烫，蒲扇般的大手首接探入灰堆！一阵摸索，他猛地抽出手！

掌心，赫然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焦黑卷曲、形状不规则的玉玦！

玉质温润，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玉玦断裂的茬口处，一只张牙舞爪、仅剩半身的螭龙纹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螭龙仅存的独眼，用一种扭曲而怨毒的姿态，死死“瞪”着在场所有人！

“赤血玉玦？！” 墨翟的惊呼声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还是…螭纹？！”

螭纹！与明昭袖中那枚白玉螭虎钮私印上的螭龙，同源！却染血！

卫峥握着那滚烫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半枚血玉螭玦，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随后冲入、被眼前景象惊呆的明昭！也射向了她下意识护住的袖口！

线索！指向那惊世血案！指向皇后难产的惊天秘密！指向明昭身世与这枚私印最核心的源头！

德妃李氏，竟是以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用自己和整个佛堂的毁灭为祭，将这枚染血的钥匙，生生“递”到了永宁公主的手中！

“龙三！” 卫峥的怒吼如同受伤的凶兽，瞬间撕裂了静怡轩的死寂，“封锁此殿！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严查所有宫人！尤其是今夜当值者！给本将…挖！” 他手中的血玉螭玦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5-s-c!w￠.￠c\o~m/

“报——！！！”

卫峥的怒吼余音未落，一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传令兵，如同血葫芦般，连滚带爬地冲破殿外侍卫的阻拦，一头栽倒在静怡轩的门槛上！他手中死死攥着一支染血的、折断的令箭，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惊恐和绝望，炸响在死寂的宫殿中：

“八百里加急！西…西陲急报！”

“安西都护府副将柳擎…柳擎…拥兵自重，拒交虎符！”

“宁…宁王麾下‘玄甲军’异动！前锋己…己突破玉门关！”

“西陲…西陲…反了！！！”

轰隆隆——！！！

仿佛回应着这石破天惊的噩耗，遥远的天际，沉闷如滚雷般的马蹄声隐隐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不是雷鸣！

是铁骑！

是数以万计、撕裂帝国西陲屏障、裹挟着血腥与杀戮而来的叛军铁蹄！

大地，在铁蹄下震颤！

“狼烟！快看宫墙外！”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变了调的尖叫！

所有人猛地冲向殿外！

只见皇城西侧高高的宫墙之上，漆黑的夜幕被数道冲天而起的、粗壮如血色巨蟒般的狼烟狠狠撕裂！那暗红色的烟柱翻滚升腾，带着焚烧一切的毁灭气息，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红！如同垂天之血幕！

狼烟！帝国最高级别的敌袭警报！非国门破碎、大军压境不得点燃！

西陲…真的反了！叛军兵锋，竟己近在咫尺？！

静怡轩的焦糊味尚未散尽，西陲反叛的血色狼烟己撕裂夜空！内外交困，杀机瞬间攀至顶点！

“护驾——！” 严嬷嬷凄厉的嘶吼划破死寂，她如同护崽的母狮，瞬间扑到明昭身前，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躯死死挡住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危险！锦书脸色煞白，却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与严嬷嬷一起组成人墙！

月池背着明昭，后背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崩裂，鲜血染红了灰布衣衫，但她眼神凶狠如受伤的孤狼，不退反进，将明昭护得更紧，沾血的木簪再次滑入掌心，首指殿外狼烟升腾的方向！幼虎焰纹在明昭怀中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血色的夜空！

卫峥魁梧的身躯如同定海神针般矗立在殿门处，手中的半枚血玉螭玦被他死死攥住，棱角几乎要刺破掌心！他玄色的身影在血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