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惩大诫，立威初显（4/5）

，再次无意识地攥紧了那根磨尖的木簪，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扭曲的勇气。

“萧景瑞。”明昭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病后的虚弱和一丝稚嫩，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囚区的死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萧景瑞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

“你可知罪？”明昭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询问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萧景瑞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

“你撞翻御用贡品，惊扰圣驾，是为大不敬！”明昭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稚嫩的嗓音里带上了一丝严厉，在死寂的囚室中回荡，“你驭马不严，致使无辜老仆惨死马下，是为失德！更是……害命！”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萧景瑞的心上！他脸色惨白如鬼，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中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完了……果然是来宣判死刑的……他闭上眼，等待着最后的雷霆之怒。

然而，预想中的“推出斩首”或“凌迟处死”并未到来。

明昭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平静的、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语调：“宫规森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萧景瑞惨白的脸，扫过他攥紧的袖口，仿佛洞悉了他心中那点自毁的念头。然后，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萧景瑞，你身为本宫伴读，犯下大错。本宫罚你——”

死囚区内，所有竖起耳朵的囚徒，三星帝师，陆铮、月池，甚至扶着明昭的萧衍，都屏住了呼吸。

“罚你——抄写《论语·里仁篇》百遍！”

什么？！

整个死囚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抄书？！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候？罚一个刚害死人命、形同叛逆的罪囚……抄写《论语》？！还是最讲求仁恕之道的《里仁篇》？！

萧景瑞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极度的错愕而放大到极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铮英挺的眉毛高高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深沉的思索。月池孤狼般的眼眸微微眯起，袖中紧绷的手似乎松了一瞬。沈墨书平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激赏。卫峥抱臂的手放了下来，冷硬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墨翟手中的磁石停止了碰撞。

高德胜更是张大了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唯有萧衍，扶着女儿手臂的大掌微微收紧，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明昭的侧脸，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惊讶，是欣慰，是震撼！

明昭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那些惊愕到极点的目光。她依旧平静地看着呆若木鸡的萧景瑞，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抄写之时，须焚香净手，正襟危坐！须一笔一划，心无旁骛！须……字字入心！”

她向前又迈了一小步，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竟仿佛散发出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她的目光锐利地穿透萧景瑞眼中的茫然和错愕，首刺他灵魂深处那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本宫要你，在每一个字里，”她的声音陡然加重，如同晨钟暮鼓，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看到那散落一地的鲜果！看到那被马蹄践踏的贡品！看到那……倒在血泊里的老爷爷！更要看到——何为‘仁’？何为‘恕’？何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最后八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囚室中炸响！也在萧景瑞死水般绝望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萧景瑞浑身剧震！散落的鲜果……践踏的贡品……倒在血泊里的老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画面和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因恐惧而麻木的神经上！巨大的痛苦、无边的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堤防！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悲鸣，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蜷缩的身体猛地扑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混合着恐惧、绝望、悔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委屈的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面前的地面！

他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那只紧攥着磨尖木簪的手，无力地松开，尖锐的木簪滚落在尘土里，沾满了污秽。

明昭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绝望中崩溃哭泣的少年。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之前的严厉和审视悄然褪去，沉淀下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静。

死囚区内，死一般的寂静被这悲恸的哭声打破。无数囚徒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三星帝师神色各异，但看向明昭的目光，都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深思。陆铮眼中的警惕化为了深深的震动。月池看着地上痛哭的萧景瑞，又看了看明昭挺首的背影，孤狼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