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国来使，初露峥嵘（2/5）

。”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郑重，“今日，南诏国主遣其国师木青罗为使，携贺礼入京，恭贺我大雍得储君之喜。晚间，朕在麟德殿设宴款待。”

南诏使臣？国宴？

明昭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紧张。她只在话本里听过使臣觐见的故事，总觉得那是大人物的场合，充满了威严和复杂的礼仪。

萧衍看着女儿瞬间绷紧的小脸，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一丝鼓励：“昭昭是我大雍储君，此等国宴，自当出席。不必紧张，有父皇在，有太傅们在。你只需记住沈太傅教导的礼仪，大大方方，不失我大雍储君风范即可。”

他轻轻捏了捏明昭的小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软和那枚私印的微凉，声音沉稳有力：“记住，你是我萧衍的女儿，是大雍未来的君主。这天下，没有什么场面，是你不能面对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麟德殿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琉璃宫灯流泻下柔和的光晕，将殿内照耀得纤毫毕现。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案几排列有序，铺着明黄色的锦缎。

珍馐佳肴，玉液琼浆，香气氤氲。身着华服的宗室勋贵、朝廷重臣依序而坐，低声交谈，气氛庄重而热烈。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霓裳的宫娥在殿中翩跹起舞，水袖翻飞，如同流动的彩云。

明昭端坐在萧衍御座右下首的专属席位上。她穿着特制的储君礼服——一身明黄色绣金螭纹的小朝服，头上戴着精巧的七翟冠，流苏垂落，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如玉。

她努力挺首小小的脊背，学着沈墨书教导的样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储君的威仪。只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对周围富丽堂皇景象的好奇和对即将到来的南诏使臣的一丝紧张。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探究的、敬畏的、甚至……夹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冰冷与恶意。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那枚温润的私印，汲取着安定心神的力量。父皇、沈太傅、卫将军、墨先生都在……还有坐在下首伴读席位的陆铮和月池。她悄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怕！我是永宁公主！

“南诏国师木青罗觐见——！”殿门外，内侍监高亢的唱喏声穿透丝竹，响彻大殿。

丝竹声戛然而止，舞姬如潮水般退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缓缓开启的殿门处。

一股混合着奇异香料和深山草木气息的微风，随着殿门开启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列身着南诏特色服饰、神情肃穆的护卫。他们皮肤微黑，身材精悍，穿着靛蓝色的短褂和宽大的扎脚裤，腰间挎着弯刀，头上缠着色彩斑斓的头巾，眼神锐利如鹰。

紧接着，一个身影在护卫的簇拥下，缓步踏入殿中。

来人正是南诏国师，木青罗。

他看上去约莫西十许年纪，身形清瘦颀长，穿着一身宽大的、用深青色与银线交织而成的奇异长袍，袍身上绣着繁复玄奥的星月图腾和蜿蜒的藤蔓纹路。

面容清癯，肤色是久居山林的浅蜜色，五官深邃，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瞳仁竟是罕见的、近乎透明的浅灰色，如同笼罩着终年不散的山岚，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的头发乌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用一根古朴的乌木簪固定。整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自有一股沉静如渊、与这金碧辉煌的殿堂格格不入的疏离与神秘感。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御座上的萧衍身上，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南诏的礼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玉石相击般的清越质感：

“南诏国师木青罗，奉我王之命，恭贺大雍皇帝陛下，喜获麒麟储君。愿两国邦交永固，睦邻友好。”他的官话字正腔圆，听不出丝毫南诏口音。

“国师远道而来，辛苦了。”萧衍端坐御座，声音沉稳威严，带着帝王的威仪，“赐座。”

“谢陛下。”木青罗再次微微躬身，在宫人的引导下，于左侧上首专为外使设立的席位落座。他的姿态从容优雅，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

木青罗落座后，并未立刻寒暄。·k~u·a￠i￠d!u¨x·s?..c·o^m+他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缓缓转向了御座右下首的明昭。

那目光并不锐利，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明昭却在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间，感到袖中的白玉螭虎钮私印毫无征兆地轻轻一颤！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凉意，如同初春解冻时最清澈的一滴雪水，顺着指尖瞬间流遍全身，驱散了殿内的暖意和心头的紧张，带来一种奇异的清明感。

明昭下意识地挺首了本就绷紧的小脊背，清澈的眸子迎上木青罗那浅灰色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畏惧，只有属于孩童的纯净好奇和储君身份赋予她的、初生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