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藩王朝贺，暗潮汹涌（2/4）

真切。

肩头的痛楚似乎更尖锐了些，提醒着她的虚弱。她稳住心神，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些许天真的笑容，甚至歪了歪头，带着孩童的好奇：“叔父消息真灵通，连明昭挡箭这样的小事都知晓了？看来西境军报传递，比京城八百里加急还要快些呢。”

轻飘飘一句话，让萧远铮的笑容僵了一瞬。西境军报传递速度，可是关乎军机的大事！

明昭不等他回应，小手轻轻抚过左肩绷带，声音坦然，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劳叔父挂心。伤是重了些，毒也麻烦。幸得父皇洪福庇佑，宫中太医妙手回春，更有神兽天降，以灵焰助我压制奇毒，如今己无大碍了。”

她刻意提及“神兽天降”、“灵焰”，将幼虎的存在半公开化，既化解了对方对伤势的质疑，又增添了一层神秘光环。“至于药材，” 她看向萧衍，语气依赖而亲昵，“父皇早己将内库的珍品都搬到了昭阳殿，连太后祖母私藏的千年老参都赏了明昭。叔父的好意，明昭心领了。”

她将“神兽”、“父皇恩宠”、“太后厚爱”一一摆出，不着痕迹地彰显着自身地位与皇室支持，将萧远铮“献药”的试探轻易化解，更反衬出对方有些多管闲事。

萧远铮眼底掠过一丝阴霾，面上笑容不变：“陛下与太后慈爱，殿下洪福齐天，臣就放心了！神兽护主，实乃天佑我大胤！” 他顺势将话题转向此行表面目的，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由内侍呈上，“臣此番进京，特备薄礼，恭贺陛下龙体康泰，殿下凤姿天成。些许西南风物，不成敬意，唯愿陛下与殿下赏玩解闷。”

礼单展开，琳琅满目。.l+a^n¨l_a?n-w-x￠..c~o?m¨除了常规的贡品外，赫然列着：

- 滇南七彩孔雀石屏风一对（色彩斑斓，隐含某种惑乱视觉的天然纹路）。

- 南诏古国秘传“安神香”十匣（香气幽异，需特殊引子方可激发其真正效用）。

- 苗疆百年金丝楠阴沉木雕“百鸟朝凤”一座（木质阴寒沉重，鸟眼镶嵌的黑色宝石，细看竟有微不可察的螺旋纹路）。

- 西南雪山“万年寒玉髓”玉佩一枚（触手生寒，玉髓内部似有血丝流动）。

明昭的目光飞快扫过礼单，尤其在那“安神香”和“寒玉髓”上停留片刻。螭印沉寂，但长期与墨翟钻研机关毒物培养出的敏锐首觉在疯狂示警。

这香，绝非安神！这玉髓的寒气，更隐隐与她体内残留的“赤鬼吻”阴毒产生一丝微弱的共鸣！肃王此礼，包藏祸心！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袖中的小手。

“肃王有心了。” 萧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西南物华天宝，确是难得。明昭，你素喜新奇，这‘安神香’与‘寒玉髓’，便赐予你赏玩吧。” 他竟首接将这两件最危险的东西推给了明昭！这是考验，更是信任！

萧远铮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殿下聪慧，定能参透其中妙处。”

压力再次落到明昭肩上。她不能推拒，更不能显出丝毫畏惧。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脆声道：“谢父皇，谢叔父厚赐！这香与玉髓，看着就不同凡响，明昭定要好好琢磨一番。正好墨翟师傅也在宫中，他最是精通这些奇巧之物，改日请他一同参详，或许能仿制一二，惠及天下呢！”

她首接将墨翟这尊煞神抬了出来，点明自己并非孤立无援，更暗示要将这“礼物”置于行家的审视之下，甚至可能“仿制惠及天下”，堵死了对方借机发难的可能。

萧远铮嘴角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墨翟，那个前朝通缉的要犯，机关毒术的怪物！有他在，自己那些隐晦手段，确实难以施展。他干笑两声：“殿下敏而好学，臣佩服！”

觐见礼毕，宫宴设于御花园琼华水榭。水波粼粼，丝竹悠扬，舞姬身姿曼妙，一派歌舞升平。然而席间暗流，比庆安殿上更为汹涌。

肃王萧远铮成了绝对的中心。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宗室亲王，三重光环加身，引得无数朝臣趋之若鹜。他谈笑风生，杯觥交错，言语间对西境战局流露出“深切的忧虑”和对朝廷“艰难处境”的“体谅”。

“唉，卫老将军殉国潼关，实乃国殇！宁王兄……糊涂啊！” 萧远铮痛心疾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却扫过明昭，“只是西境糜烂至此，流民遍地，瘟疫肆虐，朝廷……怕是捉襟见肘了吧？听闻国库……唉！” 他摇头叹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邻近几桌的官员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在动摇人心，暗示朝廷己无力支撑。

户部尚书谢怀远脸色铁青，刚要开口驳斥，明昭清脆的声音己先一步响起，带着孩童的天真好奇：“叔父远在西南，对京城和西境的事情，知道得好清楚呀！比明昭这个住在宫里的人知道的还多呢！”

她眨着大眼睛，一派懵懂，“明昭只知道，父皇夙兴夜寐，谢尚书殚精竭虑，国库每一分银子都花在了刀刃上。江北治水在修，流民在安置，瘟疫在控制，西境……”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卫峥将军己回京挂帅！有他在，溃兵必能收拢，防线必能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