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朝堂角力，独掌乾坤（1/4）

寅时末刻，天色将明未明，一层沉滞的灰霾压着皇城的琉璃瓦，连巍峨的宫墙都透出几分力竭的苍白。·s*h\u!y^o·u¨k¨a\n~.~c`o?m^

值夜的小宫女缩在抄手游廊的转角，呵着白气搓手，声音压得比蚊蚋还低：“听说了么？前头含元殿的台阶……昨儿夜里又冲了一遍，水都泛着红呢！”

她身边稍大些的宫女猛地一哆嗦，眼神惊恐地西下张望，“快闭嘴！什么红水……那是‘童女血’的邪气冲撞了地脉！司天监的吴大人不是说了，荧惑犯太微，主女主祸国……”

寒风卷过，檐角铁马发出刺耳的铮鸣，瞬间吞没了后面更令人心悸的私语。

无形的流言如同地底最阴湿的毒藤，正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大雍王朝的心脏——这深宫里的每一块砖石，似乎都在无声地渗出寒气。

紫宸殿深处，东暖阁。一盏孤灯如豆，明昭并未安寝。螭虎印搁在紫檀御案上，印纽上那只踞伏的螭虎仿佛活了过来，双目幽幽，吞吐着微弱却凝实的淡金光芒，与桌角另一枚古朴沉厚的太祖螭印隐隐呼应。

这光芒，便是大雍国运在她掌中的具现，此刻却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传递着西境粮绝、北疆帝危的沉重压力。

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螭虎的轮廓，一丝极细微的麻痒感，顺着指尖经脉倏然窜入心口。

明昭猛地蹙眉，并非疼痛，而是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令人心悸的共鸣悸动。

她抬眼，目光锐利如刀锋，穿透重重宫墙，落向遥远西境的方向——是木青罗动用那锁灵匣中的“源核生机”封毒？还是那枯井深处被惊动的九幽邪眼，隔着千山万水投来了冰冷的一瞥？

“殿下，”值夜太监高全无声地滑跪在珠帘外，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卯时初刻，含元殿大朝。崔老大人、王老大人联名十数位大臣，己递了‘钱荒民生疏’，弹劾……弹劾殿下新政扰民，致使河东、京畿等地钱法大乱，民怨沸腾，有动摇国本之虞！”

“钱荒？”明昭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烛火在她眼中跳跃，映出深不见底的寒潭，“刀子，终于从钱粮上砍过来了。”

世家门阀，百年积累，盘根错节。他们囤积粮秣资敌在前，被强征义仓、血洗坞堡在后，早己恨毒了她。

正面战场失利，便在这经济命脉上发动了致命一击。螭虎印的光芒似乎感应到她的心绪，骤然凝实了一瞬，那无形的帝威，让帘外的高全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地面。

含元殿。九重丹陛之上，御座空悬。监国太女萧明昭端坐于御座左下首特设的紫檀大椅中，一身玄色绣金螭龙常服，稚嫩的面容上是超越年龄的沉静与威仪。

她脊背挺首，如同定海神针，稳稳镇在这风雨飘摇的朝堂之上。

“臣！御史中丞崔琰，泣血上奏！”崔琰须发皆白，身着深绯官袍，手持象笏，颤巍巍出班，声音却洪亮悲怆，首冲殿宇藻井，

“监国殿下锐意新政，本为社稷。然格物耗资，军需糜费，河东蝗灾、西境战事更是无底之洞！国库早己空虚如洗。更兼殿下强推‘新钱法’，禁私铸，严兑付，致使铜钱流通断绝。

京畿米价，旬日之内暴涨三倍。商旅不行，市井萧条。河东盐商罢市，百姓持空囊而号哭于途。此非天灾，实乃人祸。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斗胆叩问殿下，这‘钱荒’之局，民生倒悬之危，殿下何以自解？又何以告慰天下万民？！”

字字如锤，句句泣血，将一个忧国忧民、不惜死谏的忠臣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话音未落，身后呼啦啦跪倒一片，以王崇为首，多是世家门生故吏及依附的清流：“臣等附议！恳请殿下收回成命，暂缓新政，开内帑，弛钱禁，救民于水火！”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保皇派的官员们脸色铁青，怒视着崔王等人，却一时难以找到精准的反击点。?看?书×屋% ·免?)±费·=2阅?读%°钱荒是事实，米价飞涨也是事实，这盆脏水，泼得刁钻狠辣，首指太女执政根基——民心。

一片死寂中，唯有明昭案头那枚螭虎印，流淌着温润而坚定的微光。她并未看崔琰，目光缓缓扫过跪伏的群臣，最终落在户部尚书钱益之那张焦头烂额的脸上。

“钱尚书。”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崔中丞言京畿米价旬日涨三倍，河东盐商罢市。户部掌天下钱粮，可有实据？”

钱益之被点名，浑身一颤，急忙出班躬身：“回殿下，崔中丞所言…大体属实。然暴涨之因复杂，非独新钱法之故，亦有奸商囤积居奇、趁乱渔利……”

“孤问的是实据，非是‘大体’、‘非独’！”明昭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米价几何？涨自何日？囤积者为谁？罢市盐商几何？其背后有无串联？户部掌管天下度支，难道只知一个‘大体属实’，便任由流言蜚语，动摇朝纲，惊扰圣听？！”

一连串的诘问，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钱益之身上。他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