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蝶吻痕（2/2）

更烫，像在呼应她颈后的蝴蝶。

画架在身后摇晃，未干的颜料蹭在两人脸上，陈劲生的素描本掉在地上，最新一页画着交叠的两只手，他的藤蔓正沿着她的蝴蝶翅膀生长，在掌心汇合成心的形状。倪迦忽然笑了，笑得像蝴蝶谷看见破茧蝶时那样，眼中有泪光闪烁："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血，从一开始就该混在一起。"

凌晨三点的画室，月光给画架上的蝴蝶标本镀上银边。陈劲生替倪迦擦掉脸上的钴蓝颜料，指尖划过她唇畔时，被她轻轻咬住。这个曾在少管所练习挥刀的男人，此刻像只收起翅膀的蝴蝶，任由她触碰最柔软的腹部。

"小阳说，蝴蝶交配时会跳死亡之舞。" 倪迦望着他手腕的纹身，突然想起生物课学过的知识，"雄蝶会把身体里的养分全给雌蝶，哪怕自己会死。" 陈劲生忽然低头，吻落在她蝴蝶纹身的上方，像在亲吻一只真正的蝶，"那我们就跳一辈子，首到把彼此的伤，都酿成养分。"

窗外飘起细雪，倪迦望着陈劲生在素描本上画下新的图案：两只蝴蝶交叠着落在梧桐叶上，翅膀的血痕拼成 "生迦" 二字。他的笔尖划过她的锁骨，那里有块淡褐色的斑，是童年时被开水烫的，此刻正被他用银粉细细描边，像给蝴蝶添上最后一道保护色。

"知道我为什么总画你的锁骨吗？" 陈劲生吹掉纸上的金粉，"因为那里的皮肤最薄，能看见血管跳动，像蝴蝶的心脏。"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你听，它现在跳得和你一样快。"

雪越下越大，倪迦靠在陈劲生肩上，看着他为那只翅膀微残的粉蝶设计新翅膀。图纸上的金箔纹路，正是她颈后蝴蝶的镜像。她忽然明白，所谓情爱，在他们这里从不是甜蜜的茧，而是带着血痕的共生 —— 他的藤蔓为她遮风，她的蝴蝶为他引路，在彼此的伤口上，开出最坚韧的花。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画室，陈劲生的素描本停在最新一页：倪迦躺在他腿上沉睡，颈后的蝴蝶纹身与他手腕的藤蔓在晨光中交缠，而小阳趴在床边，手里攥着片写满 "蝴蝶新婚快乐" 的梧桐叶。画纸边缘，他用红笔写着："原来最毒的藤蔓，也能开出最甜的花，只要它缠绕的，是命中注定的蝶。"

窗外的粉蝶在防盗网上振翅，翅膀上的金箔与初雪相映成辉。倪迦望着陈劲生熟睡的侧脸，终于知道，那些年的疼痛、仇恨与救赎，不过是命运的伏笔，让他们在时光的尽头，成为彼此最温暖的茧，最勇敢的蝶。而此刻落在唇畔的蝶吻痕，不是终点，而是他们共生之舞的真正开始。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