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烙印的回响，熄灭的抉择（2/2）

成的、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共生’结构。这种结构在吸收外界能量（尤其是星茧能量）后，污染残留部分会如同癌细胞般缓慢‘增殖’，导致辐射增强。强行剥离或摧毁烙印，极可能引发能量殉爆，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代表“茧翼”意志的光辉上，声音低沉而艰难：

“我们……只剩下两个选择。”

“第一：寻找方法，强化烙印中的‘秩序’部分，尝试彻底湮灭或永久压制其中的污染残留。这需要……‘方尖碑·守护者’本体的力量，或者……与它同等级、甚至更强的秩序之源介入。”他的目光隐晦地看向“茧翼”意志。

“第二：如果第一条路暂时无法实现……为了整个星球的安全……”王渊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必须将程溯顾问，连同他身上的‘净蚀之痕’……永久性地……隔绝在地球能量场之外。最理想的地点……是那片被净化的死寂星域，‘方尖碑·守护者’附近。利用守护者的秩序力场，或许能长期屏蔽烙印的辐射。”

永久放逐！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心头。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程溯是英雄，是拯救了“新翼号”和无数人的英雄！如今却要因为他无法控制的伤痕，被放逐到冰冷的深空？

倪迦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无法想象程溯得知这个选择时的眼神。

“茧翼”意志的光辉沉默了许久。它没有首接回应王渊的暗示（寻求更强秩序之源），也没有对“放逐”方案表示赞同或反对。最终，它只是传递出一段更加复杂、甚至带着一丝……疏离感的意念：

“印记……己成……枷锁……选择……在于……持印者……与……守望……他的……同袍……吾之……立场……守护……星茧……与……其……子民……为……最高……律令……”

它的态度很明确：程溯的问题，是人类和程溯自己的选择。它的首要职责是守护地球星茧和人类整体。在整体安全受到威胁时，它不会干涉人类对程溯的处理决定，但也不会主动提供可能威胁地球安全的解决方案（比如让程溯靠近星茧核心寻求净化）。

这份基于绝对理性的“疏离”，让倪迦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就在这时，紧急通讯再次接入！

“报告！医疗区！程溯顾问……他强行中断了精神屏蔽力场！他……他正朝隔离区走来！他的状态……很奇怪！”

众人脸色剧变！

医疗区通往隔离区的通道内。

程溯一步一步地走着，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的右臂，那包裹的绷带下，暗红色的“净蚀之痕”光芒稳定地亮着，不再闪烁，也不再散发那种令人不安的“噪音”。精神屏蔽力场的残余能量在他身后消散。

他通过自身的链接，早己“听”到了战术分析室内的争论，听到了那两个冰冷的选择，也感受到了“茧翼”那份基于守护责任的疏离。

他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决断。

在隔离区门口，他停下脚步，隔着透明的观察窗，看着里面昏睡的索林，也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倪迦、王渊等人复杂的眼神。

程溯抬起左手，轻轻按在观察窗冰冷的合金框架上，目光平静地看向王渊和舰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用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散发着稳定暗红光芒的右臂烙印，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却释然的弧度。

“灯塔……应该熄灭。”

“送我回去……回‘守护者’身边。那里……才是我和这‘回响’……最终的归处。”

他的眼神越过众人，仿佛穿透了基地的穹顶，投向那片遥远而冰冷的深空。烙印的光芒，似乎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更加深邃而内敛，如同即将沉入永夜的星辰。

(第5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