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头一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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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漕运整顿司”的衙门外便车水马龙。王克言出必行，亲自押着一口装满五千两雪花白银的箱子，第一个踏入了衙门。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大笔一挥，在第一份漕运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老板，开了个好头。”林昭亲自将盖有三部大印的契约递给他，笑着说道。

王克接过契约，如同接过了千钧重担，也接过了泼天富贵。他郑重地对林昭一揖：“林先生，殿下千金市骨，我王克便做这第一匹千里马！只盼前路平顺。”

“王老板放心，”林昭压低声音，指了指衙门外一队整装待发的京营兵士，“殿下己调拨五百精兵，由指挥佥事张武率领，分段护航。水上有警，他们会是第一支援军。”

看到那队盔甲鲜明、杀气腾M的官军，王克心中大定。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王克之后，其余的商贾再无犹豫，纷纷涌入衙门，缴纳保证金，签订契约。不过短短三天，三十个标的全都名花有主。原先门可罗雀的衙门，此刻人声鼎沸，算盘声、银两碰撞声不绝于耳，一派兴旺景象。¨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汉王府。

朱高煦听着手下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香炉，滚烫的香灰洒了一地。

“废物！一群见利忘义的废物！”他怒吼道，“本王的好侄儿，倒是会收买人心！几句好话，三成利润，就把这群商贾的魂都勾走了！”

一名幕僚连忙上前，低声道：“王爷息怒。他们签了契约又如何？大运河千里之长，处处都是关卡，夜长梦多。想顺顺当当把粮食运到北平，可没那么容易。”

朱高煦眯起了眼睛，杀机一闪而过：“你的意思是……”

“殿下，”幕僚凑到他耳边，声音阴冷，“咱们不必自己动手。陈瑄倒了，可他手底下那些靠着运河吃饭的漕工、纤夫、把头，哪个不恨太孙殿下入骨？只需稍加挑拨，许以重利，让他们在运河上给王老板的船队……制造一点小小的麻烦，就够太孙喝一壶的了。”

朱高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好，就这么办。告诉他们，本王要船走不动，粮运不出去！让本王的好侄儿，亲自尝尝那军令状的滋味！”

五日后，南京城外的龙江港码头。`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王克的船队整装待发。近百艘福船、沙船连绵数里，船上插着代表王家商号的“王”字旗和代表官办军运的龙旗，船工们精神抖擞，准备起航。

然而，就在吉时己到，准备解缆出发之时，意外发生了。

一群衣衫褴褛、面带凶相的纤夫，不知从何处涌来，足有数百人之多，将整个码头团团围住，堵住了船队离港的必经之路。

“不许走！”

“断我们活路，还想走？”

他们叫嚣着，手中挥舞着竹篙和木棍，情绪激动。

负责护航的指挥佥事张武立刻带兵上前，厉声喝道：“尔等何人？敢阻挠军粮运输，是想造反吗！”

为首的一个独眼壮汉，是当地纤夫的把头，名叫刘大疤。他毫无惧色，反而上前一步，唾了口唾沫：“官爷，我们不是造反，我们只是要口饭吃！以前漕运，我们拉纤引船，一天还能挣几十个铜板养家。现在太孙殿下改了规矩，让这些大商号用自己的帆船运，我们几千号兄弟的生计，谁来管？”

他这话极具煽动性，身后的纤夫们立刻群情激奋，跟着嘶吼起来。

张武脸色一变，他奉命护航，却没料到会在出发点就遇到这种群体事件。这些人是平民，若动用武力，事情闹大，他担不起责任。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文华殿。

朱瞻基听完汇报，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桌案上：“好个汉王！明着不行，就来阴的！唆使流民，阻我大事！”

“殿下，此事恐怕不止是汉王。”林昭的神情却异常冷静，“陈瑄经营漕运十几年，利益盘根错节。如今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他们岂会善罢甘休？这次是纤夫，下一次就可能是码头帮派，甚至是沿途卫所。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朱瞻基强压下怒火，看向林昭。

“堵不如疏，压不如抚。”林昭缓缓道，“殿下，这些纤夫，既是麻烦，也可以是助力。”

“助力？”朱瞻基有些不解。

“没错。”林昭走到地图前，指着大运河的路线，“运河并非处处宽阔，风力也非时时顺遂。在某些狭窄河段或逆风之时，仍需纤夫助力。王老板他们为了节省成本，此次并未雇佣纤夫。这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他回头看着朱瞻基，目光灼灼：“殿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您亲自去一趟码头。”

“亲自去？”

“对。”林昭肯定地说道，“您亲自去，不是去镇压，而是去解决问题。其一，当着所有商人和纤夫的面，宣布成立‘漕运劳务司’，将这些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