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龙王赴宴（1/2）

太孙的请柬，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s¨i¨l/u?x_s?w·./c?o\m~

整个清江浦的水面上，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官府的船只在维持秩序，而那些堵在航道上的漕帮船只，却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安静了下来，与官船井水不犯河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艘悬挂着皇家旗帜的巨大旗舰上。

旗舰之上，甲板己经清空，只在中央摆放了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没有刀枪林立的卫兵，只有朱瞻基和林昭两人，临风而立，仿佛在等待一位故友。

但暗处，船舱的每一个射击孔后，都有上弦的强弩对准了水面。王克亲自坐镇，只要一声令下，任何靠近的船只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这是一种外松内紧的威压。

“殿下，您真的要亲自见他？”王克还是有些不放心，“此人是亡命之徒，万一……”

“无妨。”朱瞻基的目光平静地投向远方水面，“孤若是不见他，他怎知孤的份量？孤若是不见他，又怎知汉王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敢堵孤的船？”

林昭补充道：“将军放心，吕青龙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在必死之局里行刺杀之事。他今天来，是来谈价钱的。”

正说着，一艘不起眼的快船，如箭一般破水而来，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穿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布衣，面容黝黑，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墈~书`屋¨小\税!惘` ~罪?芯^章!結,耕+辛?快′他身后只跟了两人，但气息沉稳，一看便是顶尖的好手。

快船在距离旗舰五十步外停下，那汉子朗声喊道：“草民吕青龙，奉太孙殿下之命，前来拜见！”

声音洪亮，传遍水面，带着一股豪横之气。

“请吕会首上船。”朱瞻基亲自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和水声。

吕青龙纵身一跃，脚在船舷上一点，身形如大鸟般飞起，稳稳地落在旗舰的甲板上，这份身手，引得暗处的京营官兵也是一阵低低的惊呼。

他快步走到桌前，抱拳躬身，礼数周全：“草民参见太孙殿下。”

他没有下跪。一个江湖首领，对皇权最大程度的尊敬，便是躬身。

朱瞻基并未在意，伸手虚引：“吕会首，请坐。早就听闻你在淮安一带，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吕青龙大马金刀地坐下，毫不怯场，目光扫过朱瞻基，又在林昭身上停顿了一下，笑道：“殿下谬赞了。草民不过是领着一群苦哈哈的兄弟，在水上讨口饭吃，混个温饱罢了。^2\8!墈+书?枉¨ .已`发?布^最/辛!蟑!結^哪比得上殿下，身系国之储君，一言一行，关乎天下。”

话语看似恭敬，却暗藏机锋，点出双方身份的云泥之别，也暗示自己的行为不过是“讨生活”，不该被上纲上线。

“哦？讨生活？”朱瞻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神却陡然变冷，“堵塞朝廷漕运，阻断北征粮道，这也是吕会首的‘讨生活’之法吗？”

气氛瞬间凝固。

吕青龙脸上笑容不减，叹了口气道：“殿下明鉴。此事，实乃意外。手下人与人争执，酒后误事，冲撞了船闸。草民己经严惩了肇事者，也正在想办法疏通河道。只是……这河道淤积，船只众多，非一日之功啊。兄弟们也要吃饭，这误工的损失，受伤的汤药费……实在是让草民焦头烂额。”

他开始哭穷，这是谈判桌上最常见的伎俩。

一首沉默的林昭，此时忽然开口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吕青龙面前。

“吕会首，这是我们的人昨日在淮安府查到的一些东西，或许能为会首分忧。”

吕青龙疑惑地拿起册子，只翻开第一页，脸色就微微变了。

上面记录的，不是什么谋反的罪证，而是一笔笔账目。

“……永乐十八年冬，青龙会购入淮安城南废旧船坞一座，用银三千两。”

“……永乐十九年春，有人以匿名之名，向青龙会捐赠精铁五百斤，硬木百方。”

“……漕运船队出发前三日，淮安府‘通达钱庄’有一笔一万两白银的款子，辗转流入了与吕会首有亲缘关系的商号之中……”

这些记录看似零散，却勾勒出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笔都指向一个事实：有人在暗中资助吕青龙，其目的，不言而喻。

吕青龙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知道锦衣卫厉害，却没想到对方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将他的老底掀开一角。

“林先生这是何意？”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朱瞻基接过话头，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更深沉的压力：“孤知道，吕会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重义气的人。有人给你好处，让你办事，你不能不接。但你也要想清楚，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他站起身，走到船舷边，望着那被堵得水泄不通的河道。

“皇爷爷北征在即，粮草是国之命脉。断了粮草，就是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