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前锋营（1/2）

两日的休整，足以让身体的疲惫消退，但精神上的烙印却难以磨灭。￠x￠n*s-p￠7^4￠8,.~c￠o·m/

黑风口的幸存者们成了大营里的传奇。他们被破格提拔，赏赐丰厚，走在营中，总能引来无数敬畏的目光。人们不再称呼他们为太孙亲卫，而是私下里给他们起了一个新的番号——“归魂营”。意指他们是从地府归来的英魂，带着一股旁人没有的煞气。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皇太孙朱瞻基和他的伴读林昭，却在这两日里闭门不出。

帐内，朱瞻基正在擦拭一柄新领的佩刀，动作专注。

“皇爷爷的话，你怎么看？”他忽然开口。

林昭正在看一卷兵书，闻言抬头，苦笑道：“臣听明白了。陛下这是在敲打我，也是在提醒殿下。既要用我之谋，也要防我之渐。”

“你不怕？”

“怕，”林昭坦然道，“伴君如伴虎，何况是伴着未来的两代君王。但臣更清楚，若无殿下，臣早己是路边枯骨。`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若无陛下，臣现在依旧是阶下之囚。知遇之恩，远大于这点敲打。”

朱瞻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林昭，眼中是全然的信任：“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有‘制衡’那一天。”

林昭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朱瞻基是真心的，但他更知道，那位雄主的帝王之术，早己潜移默化地刻进了这位皇太孙的骨子里。这是好事，也是他这个“臣子”必须时刻警醒的现实。

与此同时，在汉王朱高煦的营帐内，气氛却截然相反。

“废物！”

一只酒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朱高煦满脸怒容，对着面前的心腹将领低吼：“黑风口那样的绝地，都能让他爬出来！不但没死，还让他挣下了一身军功，得了老爷子的夸赞！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将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王爷息怒……谁也未曾料到，那林昭竟有如此本事……”

“林昭！林昭！”朱高煦咬牙切齿，“又是这个林昭！本王算是看明白了，我那好侄儿是翅膀硬了，身边还多了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盯紧前锋营。\小`说^宅_ !吾~错′内.容?既然他要去‘观摩’，就让他好好看看，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什么样子！”

两日后，朱瞻基与林昭在郑亨的护卫下，轻装简行，前往十里之外的前锋营。

越是往前，肃杀之气便越是浓重。空气中弥漫着马粪、皮革和钢铁混合的味道。来往的斥候脸上都带着风霜，眼神警惕，行动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前锋营的营地，远不如中军大营那般规整，营帐搭建得错落有致，看似杂乱，实则暗合章法，处处都是防御工事。

营门口，一名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将领早己等候在此。他身披重甲，甲胄上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

“末将陈懋，参见太孙殿下！”他声如洪钟，行的是军礼，腰杆挺得笔首。

此人正是前锋营主将，永乐朝的名将陈懋，以作战勇猛、治军严明著称。

“陈将军不必多礼，”朱瞻基翻身下马，态度谦和，“奉皇爷爷之命，前来军中学习，日后要多向将军请教。”

陈懋看了朱瞻基一眼，又扫了扫他身后的林昭，眼神中没有多少热情，只有军人特有的审视和务实：“殿下客气。陛下有旨，末将自当遵从。只是前锋营乃交战之地，刀剑无眼，还请殿下万勿以金贵之躯轻涉险境。”

话虽客气，但潜台词很明显：这里是打仗的地方，不是给皇孙镀金的游乐场。

“将军放心，我省得。”朱瞻机不以为意。

陈懋点点头，不再多言，侧身引着他们入营。

一入营中，那股紧张的临战气氛更是扑面而来。士兵们在校场上捉对厮杀，吼声震天；军械官大声吆喝着清点箭矢；伙夫营的炊烟里都带着一股焦急的味道。

这里没有一丝懈怠，像一架上满了弦，随时准备发射的战争机器。

林昭跟在后面，默默观察着这一切。这才是他历史书上读到的，永乐大帝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师。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高效与专业。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疯了似的冲入营中，战马冲势太急，险些将人掀翻。

斥候翻身滚落在地，连滚带爬地冲到陈懋面前，声音嘶哑而急促：

“将军！前方十里，发现阿鲁台部游骑主力，不下三百骑！正向我方而来！”

陈懋那张古井无波的黑脸瞬间一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传令！全营戒备！一营、二营随我出击，准备迎敌！”

命令一出，整个前锋营瞬间从高速运转的机器，变成了一头苏醒的猛兽。

陈懋转头，对着朱瞻基一抱拳，语气不容置喙：“殿下，请与林先生暂留帐中，此地即将变为战场！”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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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与林昭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