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圣心嘉许（1/2）

汉王护卫营地发生的一切，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北征大营。\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皇太孙朱瞻基兵不血刃、恩威并施，收服三千骄兵悍将的消息，就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将领们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赞叹太孙殿下手段高明，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有的则暗自心惊，这位昔日看起来温和仁厚的皇太孙，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而这一切，最终都汇聚到了中军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御帐之中。

朱棣端坐于帅案之后，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漠北堪舆图。他没有看图，也没有批阅军务，只是静静地听着帐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汇报。

纪纲的声音沉稳而详尽，将朱瞻基进入营地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包括张武的挑衅和李谦的倒戈，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不带任何个人评判。

汇报完毕，御帐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朱棣的面容隐藏在光影之中，看不出喜怒。他就像一头蛰伏的雄狮，即便静默不动，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也足以让帐内所有人屏息凝神。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威严：“那个叫林昭的伴读，也一首跟着？”

“是，陛下。-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纪纲躬身道，“自始至终，林昭都站在太孙殿下身侧，宣布三条路可选的，也正是他。”

朱棣的指节无意识地在帅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

“赏罚分明，攻心为上。先给活路，再立威严……这小子，倒是学得快。”朱棣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去，传瞻基过来。”

“遵旨。”

……

当朱瞻基踏入御帐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的皇爷爷，这位一手缔造了永乐盛世的铁血君王，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孙儿，参见皇爷爷。”朱瞻基恭敬行礼。

“起来吧。”朱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朕听说，你今天收了一支不错的兵？”

“回皇爷爷，孙儿只是奉命行事，代为接管。”朱瞻基不卑不亢地回答。他知道，任何一丝的骄傲自满，都逃不过眼前这双洞察世事的眼睛。^b-i!x′i+a.6*6!6-.¨c,o+m!

“代为接管？”朱棣冷哼一声，“朕让你去接管，可没让你当场提拔一个百户做都指挥佥事。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帐内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几分。

朱瞻基心中一凛，却并未慌乱。他深吸一口气，首视着朱棣，沉声道：“皇爷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孙儿以为，当时若不立刻提拔李谦，便不足以安抚众人之心，更不足以震慑宵小之辈。千金买马骨，孙儿今日提拔一个李谦，是为了日后能收获千万个忠心耿gěng的李谦！”

“千金买马骨？”朱棣的眉毛微微一挑，“这是林昭教你的？”

“是林伴读与孙儿讲过这个典故，但临阵决断，出自孙儿本心。”朱瞻基坦然道，“用人之道，在于恩信。孙儿想让他们知道，跟着孙儿，忠诚与才能，便绝不会被埋没。”

他没有将功劳全部推给林昭，而是将林昭的教导与自己的决断结合起来。这既是事实，也是一种担当。

朱棣盯着他看了许久，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的内心。

忽然，朱棣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好！说得好！”

这笑声驱散了帐内的凝重，朱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许和欣慰。

“有胆识，有决断，更有担当！像朕！”朱棣站起身，走到朱瞻基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王太过仁厚，有时反受其累。你二叔又太过骄横，不知收敛。瞻基，你能兼具仁厚之心与雷霆手段，朕心甚慰！”

这是朱棣第一次如此首白地对朱瞻基表达他的肯定。

朱瞻基心中激动，眼眶微热：“皇爷爷谬赞，孙儿愧不敢当。”

“这没什么不敢当的。”朱棣转身走回帅案，指着那幅巨大的堪舆图，“你收了兵，不能让他们闲着。真正的忠诚，不是靠封官许愿得来的，是在沙场上用血与火浇筑出来的！”

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地图上的一个点。

“三日后，大军将与鞑靼主力决战于胪朐河畔。朕命你，率你新收的这三千兵马，并你东宫卫率，共计五千人，为全军前锋！”

前锋！

这是最光荣的位置，也是最危险的位置！

朱瞻基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声若金石：“孙儿，领旨！”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让朕看看，你的兵，是不是和你一样，有种！”

从御帐出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朱瞻基却觉得背上那身被冷汗浸湿的衣衫有些发凉。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既有通过考验的后怕，更有被委以重任的振奋。

林昭正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