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捷报与审讯（1/2）

夕阳的余晖将干涸的河谷染成了一片凝重的暗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白日厮杀的惨烈。¨5′0′2_t¨x^t\.,c\o·m/

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后特有的、夹杂着疲惫与满足的沉静。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收殓己方阵亡将士的遗体，看管着大批垂头丧气的俘虏。

朱瞻基没有待在自己的帅帐里，而是和林昭一起，行走在临时搭建的伤兵营中。空气里弥漫着草药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他亲自为一名受伤的士兵递上水囊，又拍了拍另一名断臂小旗的肩膀，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与他们同在。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接受军医包扎的李谦。这位悍将身上添了数道新伤，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殿下！”见到朱瞻基走来，李谦挣扎着想要行礼。

“别动！”朱瞻基快步上前按住他，“此战，你当居首功。”

这句话他没有压低声音，周围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许多原汉王旧部的士兵眼中，都流露出复杂而激动的神色。

李谦眼眶一热，沉声道：“末将不敢居功，全仰仗殿下运筹帷幄，林参军妙计无双。末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优+品/小^说-王￠ ·最￠鑫-璋~踕·哽?鑫.快￠”

朱瞻基笑了笑，不再多言，但那份肯定和信任，己经深深烙印在了李谦和所有旧部将士的心里。经此一役，前锋营的军心，才算是真正拧成了一股绳。

夜色渐深，中军大帐内，油灯被点亮。

“伤亡清点出来了，”薛斌面色沉重地汇报，“此战，我军阵亡三百一十二人，重伤一百五十余人。其中，李将军的诱饵部队伤亡最大。”

朱瞻基默默点头。以五千步卒为主的兵力，设伏歼灭近两千精锐骑兵，这个战损比己经是一个奇迹。但他心中的沉痛，却无法用胜利的喜悦来完全冲淡。

“战果呢？”

“斩敌八百余，俘虏一千一百余人，包括敌将伯颜。缴获战马一千七百多匹，各类兵甲、粮草不计其数。”

林昭在一旁补充道：“殿下，捷报要尽快送回主力大营。如何写这份捷报，颇有讲究。”

朱瞻基看向他：“有何讲究？”

“此战虽胜，但毕竟是殿下您临机决断，未得上谕。若首言过程，恐皇上会怪罪您用兵行险。”林昭缓缓道，“依我之见，捷报当详述战果，略述过程。只言遭遇敌军主力，我军将士奋勇，殿下身先士卒，阵斩敌将，大破敌军。?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如此，皇上龙心大悦，只会嘉奖，不会责难。”

这是为君者讳，也是最稳妥的报功方式。

朱瞻基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不，就实话实说。”

他眼中闪着光：“皇爷爷派我为前锋，要看的不仅是我的勇武，更是我的决断。此战如何谋划，如何用人，为何行险，都要写得清清楚楚。林昭你的计策，李谦的忠勇，将士们的用命，孤，一个字都不会漏！”

林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朱瞻基的用意。他要的不是一份简单的功劳，而是要通过这场战斗，向皇帝、向天下证明，他朱瞻基，有能力也有魄力去驾驭一支军队，去打一场硬仗！

“是，殿下深谋远虑，是臣浅薄了。”林昭躬身一礼，心中对这位皇太孙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捷报写好，由最快的斥候送出。帐内，只剩下了朱瞻基和林昭两人。

“现在，该去会会我们的客人了。”朱瞻基站起身，眼中寒意一闪而过。

被生擒的伯颜被关押在一座单独的帐篷里，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见到朱瞻基和林昭走进来，他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林昭上前，取下了他口中的布团。

“朱瞻基！你们南人只会用阴谋诡计！有本事在草原上和我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伯颜嘶吼道。

朱瞻基在他面前蹲下，平静地看着他：“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问，你答。或许，我能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休想！我什么都不会说！”伯颜把头扭向一边。

林昭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蒙古语说道：“伯颜台吉，你是阿鲁台太师麾下西杰之一，我说的对吗？我听说，你的部落在去年冬天过得很不好，因为阿鲁台把最好的牧场分给了他的嫡系，而你的部众只能在贫瘠的土地上忍饥挨饿。”

伯颜脸色剧变，猛地回头瞪着林昭：“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林昭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力，“阿鲁台声势浩大，但他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他这次南下，真的是为了恢复祖宗的荣耀，还是为了掠夺财富来填补他自己的亏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以为挑拨离间就有用吗？”伯颜色厉内荏地喊道。

“这不是挑拨，是事实。”林昭继续道，“你为他卖命，你的族人却在挨饿。你战死了，你的部落和牛羊，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