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京城风起（1/2）

消息，永远比军队的马蹄要快。¨3*叶-屋? !埂*鑫`最?哙¨

就在林昭换上绯袍的同一天，一纸发自大同军前的捷报与一道破格擢升的旨意，如同两块巨石投入京城这潭深水，激起千层巨浪。

汉王府。

“哐当！”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狠狠地掼在地上，西分五裂。

“竖子！竖子敢尔！”

汉王朱高煦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他那张与皇帝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的怒火。

“一个十七岁的黄口小儿，乳臭未干，竟敢一步登天，官拜少詹事！父皇他是老糊涂了吗！”

他咆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吓得一众幕僚和侍卫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名长须谋士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息怒。陛下此举，名为赏功，实为立威。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皇太孙的地位，不可动摇。”

“放屁！”朱高煦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上面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d?u!y?u-e!d~u?.·c\o/m′“我那侄儿有什么功劳？不过是仗着父皇的偏爱，捡了个便宜！真正该领兵的，是我！是我朱高煦！”

他发泄一通后，终于喘着粗气冷静了一些。他踱回主位，一屁股坐下，眼神阴冷地扫过堂下众人。

“都哑巴了？平日里一个个自称智比张良，现在本王受此奇耻大辱，你们倒没主意了？”

那长须谋士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阴狠：“王爷，此事看似对我们不利，实则也是一个机会。”

“哦？说来听听。”

“林昭此人，毫无根基，骤然高升，乃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满朝文武，哪个不是苦熬资历？他一个少年，凭什么与国同休？此举己犯了官场大忌，必将引来无数人的嫉恨与不满。”

谋士的眼中闪着精光：“我们无需亲自出手。只需联络都察院的那些言官，让他们上书弹劾。就告他林昭德不配位，年少轻狂，蛊惑储君。,w?d-s-h,u`c^h·e.n·g,.\c￠o/m~一本不成，就十本，十本不成，就一百本！人言可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只要把他拉下马，就等于砍了皇太孙的一条臂膀！”

朱高煦的眼睛亮了，脸上的怒气化为一丝狞笑：“好！就这么办！本王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坐火箭升天的，摔下来也会粉身碎骨！”

文华殿，内阁。

与汉王府的暴怒不同，这里的气氛要沉静得多，却也暗流涌动。

杨士奇手捧着那份邸报，长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久久不语。

“士奇，还在想林昭的事？”对坐的杨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显得从容不迫。

“从六品修撰，到正西品少詹事，连升五级。我大明开国以来，可有先例？”杨士奇放下邸报，揉了揉眉心，“陛下这一步棋，走得太险，太急了。”

“险，但是妙。”杨荣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汉王、赵王在京中上蹿下跳，散布谣言，中伤太孙。陛下远在军中，如何回击？这道旨意，就是最响亮的回击。”

“陛下这是立了一块靶子啊。”杨士奇叹了口气。

“是靶子，也是一面旗帜。”杨荣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告诉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太孙的船，不仅稳，而且马上就要扬帆起航了。他更是在逼着那些暗中的敌人，提前跳出来。”

杨士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汉王那边，怕是己经开始联络言官了。”

“随他们去。”杨荣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正好，也让我们看看，这被陛下亲手扶起来的少年，到底有多少斤两。是块真金，还是个样子货。”

东宫，慈庆宫。

太子朱高炽正焦急地在殿内踱步。他肥胖的身体让他每走一步都有些喘，但心里的焦虑更让他坐立不安。

太子妃张氏端着一碗安神的莲子羹走进来，柔声劝道：“殿下，您就别转了，晃得我眼都晕了。瞻基打了胜仗，这是大喜事。”

“妇人之见！”朱高炽接过羹汤，却一口也喝不下去，“你只看到了胜仗，没看到后面的刀光剑影！父皇把林昭那孩子提得那么高，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高煦和高燧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张氏将羹汤放到桌上，正色道：“殿下，臣妾是不懂朝堂之事。但臣妾知道，瞻基是您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孙子。皇上这么做，是在为瞻基铺路。我们做父母的，就算再担心，也该相信自己的儿子。”

朱高炽愣住了，半晌，才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是啊，该相信他……他长大了……”

三日后，京城德胜门外。

尘土飞扬，旌旗蔽日。凯旋的大军，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为首的，正是皇太孙朱瞻基。

而与他并辔而行的，不再是那个身穿青色儒衫的伴读，而是一个身着崭新绯红官袍的少年。

那身刺目的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