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族武道初鸣时（2/2）

着筋骨。

日子长了，身子骨硬朗了，精神头足了，说不得……还能瞧见点更高处的光景。”

老者嘴唇哆嗦得厉害，嗓子里挤出一股带着海腥味的哽咽：“……谢前辈点拨！老朽……老朽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也试试！”

叶一微微颔首，目光又转向那些挤在大人腿缝里、瞪圆了好奇眼睛的小不点们。

他蹲下身，视线与他们齐平，粗糙的大手随意在地上抹了抹，抹掉几颗硌人的小石子。

“小崽子们，你们啊，才是这滩涂上顶顶金贵的苗子。

学这个，就跟你们在林子里撒丫子追兔子，在礁石缝里掏螃蟹一个样——别怕摔跤，别怕疼！

更要紧的是，脑袋瓜里得敢想！

甭管前人踩没踩过，路就在那儿。

说不定啊，就等着你们的小脚丫子，‘啪叽’一声，踩出条新道道来呢！”

孩子们听得半懂不懂，可叶一那亮得灼人的眼神，还有那“啪叽”一声的怪响，挠得他们心痒痒。

一个个挺起小胸脯，小脸涨得通红，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

“嗯！我不怕！”

“我要学最厉害的！比那些妖兽还厉害！”

自那天起，叶一的教法就变了。

青石上的玄乎道理少了。

天刚蒙蒙亮，鱼肚白还没褪干净，滩涂上就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粗粝的喘息声。

叶一领头，带着一群精壮的汉子在湿冷的沙泥地里奔跑、角力，扛起那些棱角分明、死沉死沉的礁石疙瘩。

汗水混着咸腥的海风往下淌，呼喝声能把薄雾都震散。

叶一折根树枝，在沙地上勾勾画画，把一招一式掰开了、揉碎了讲。

等日头西沉，篝火噼啪作响，叶一便不再言语。

他盘膝静坐，像块岸边的礁石。

晚风卷着潮汐的湿气，篝火跳跃着暖光，丝丝缕缕、难以言说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呼应。

他沉默着，却像一尊无形的引子，牵引着围坐的人族，笨拙又小心地去触碰、去感知那弥漫在天地之间，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力量之基。

沉闷的呼喝、激烈的争吵、孩子们追逐打闹时模仿招式的稚嫩呼喝……

这些声音渐渐填满了部落的空隙，像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往日的沉寂。

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随着滴落的汗水、还有那些歪歪扭扭模仿出来的招式，悄无声息地渗进了这片东海之滨的土地里，扎下了根——那东西，叫“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