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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何处火兮光盈盈?升舞草灰遍长林(3/4)
烧,而是像发了疯一样,用那燃烧的火把头,对着坚不可摧的藤蔓墙疯狂地捅戳!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窖里回荡。火星四溅,火把上的火焰在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中,不甘地熄灭。
常民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堵仿佛在嘲笑他无能的藤蔓壁垒,手中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木棍。
“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将手中熄灭的残棍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转身就要带着满腹怨气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不甘和贪婪的声音,在家丁群中弱弱响起:“管…管家…咱们…咱们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吧?这进也进不去,看也看不着…那…那地窖里不是还堆着好些酒坛子吗?看着像好东西…要不…咱们搬几坛回去?好歹…也算个交代?”
这话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原本垂头丧气、噤若寒蝉的家丁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啊!那仙家宝贝拿不到,这些看着就不凡的酒,总可以拿吧?空手回去肯定被老爷打死,带点“战利品”回去,好歹能搪塞一下,说不定还能讨点赏?众人心思活络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常民,充满了期待和忐忑,等着他发话。
常民此刻心烦意乱,想到瞿精明那张暴怒的脸和自己即将面临的责罚,更是烦躁得想杀人。他根本不在乎几坛破酒,但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台阶可下。他连头都懒得回,从气得几乎咬碎的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
“随!便!”
这两个字如同赦令!原本死气沉沉的家丁们顿时喜笑颜开,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地窖角落里堆放的那些蒙尘的酒坛。每人迫不及待地抱起两坛,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簇拥着脸色铁青的管家常民,沿着木梯,狼狈却又带着一丝“收获”的窃喜,匆匆逃离了这个充满诡异与挫败的地窖。
常民带着那几坛顺来的酒和满腹的惶恐,回到瞿府,将地窖中那匪夷所思的遭遇。
藤蔓的凶悍、洞口的封堵、火攻的无效——原原本本,却又添油加醋地禀报给了瞿精明。
听完常民的讲述,瞿精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被一股病态的紫红色取代!他“腾”地一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眼白上布满血丝,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贪婪被阻挠后的暴怒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
“什…什么?!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嘶吼着,声音因激动而扭曲变调,唾沫星子喷溅,“我要成仙!我必须成仙!与天地同寿!那是我瞿精明的造化!凭什么进不去?!进不去…进不去就让他出来!对!让那小兔崽子自己滚出来!他不可能在里面躲一辈子!总有办法…总有办法逼他现身的!”
瞿精明语无伦次地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念叨着“成仙”、“出来”、“逼他”。
翌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藏仙谷。瞿精明亲自出马,带着一群面相凶狠的家丁打手,杀气腾腾地直奔北边而去。这些人手里抄着的不是刀剑,而是锄头、铁锹、绳索、粗木杠子,乍一看,倒像是去开荒建房,只是那沉重的脚步和脸上漠然的神情,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肃杀。
藏仙谷夹在南北两列苍茫群山之间,北边那片山岗,正是谷中世代安葬逝去亲人的坟山。南方习俗,亲人故去,多葬于村落附近的山坡,便于祭扫,也让逝者守望家园。
瞿精明一行人步履沉重地踏上山岗,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枯枝上的乌鸦。阴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灰,更添几分萧瑟与不祥。
“这座山的守墓人,死哪儿去了?!”瞿精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光秃秃的坟茔和歪斜的墓碑,声音冰冷地喝问。
“老爷,在那儿!”一个眼尖的手下指着不远处山坳里一间摇摇欲坠的破败茅屋。
瞿精明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抬脚“砰”地一声踹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有人吗?!滚出来!”炸雷般的吼声在狭小的茅屋里回荡。
屋内,一个须发皆白、正倚着土墙打盹的枯瘦老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杀气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从破板凳上弹了起来,差点摔倒。
“在…在!小老儿在!爷…爷您有何吩咐?”老汉惊魂未定,浑浊的老眼看清来人气势汹汹,绝非善类,吓得声音都在打颤,慌忙躬身作揖。
瞿精明居高临下,眼神如同刮骨的刀子:“说!莫家那个短命鬼齐眉,葬在何处?!”
守墓老汉心知不妙,冷汗瞬间浸透了破旧的单衣。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也顾不上腿脚不便,颤巍巍地指着里屋:“落…落殓的图…就在里屋箱底…小老儿…这就去拿!”他几乎是拖着那条瘸腿,踉跄着钻进低矮昏暗的里屋。
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磕磕碰碰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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