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袁哥将军约赌誓 将军借话忆当年（1/2）

”将军可否与我打个赌？“袁哥望着将军的护心甲认真道。.秒!漳+结.暁!税¨罔? _更?欣,蕞¨全-

”打什么赌？“无头将军也是一肚子疑惑，不是辩经嘛，怎么忽然要打赌起来了。

”你说我也是圣裔，跟你一样执念，这辩经之事本就是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那我们可以搁置分歧，求同存异。“

求同存异？这是什么路数，物竞天择不就是求个胜负输赢嘛！

无头将军觉得袁哥的提议看似不可思议，却又极其精妙。贵胄也好、白民也好，并不是非要你死我活，高低贵贱都是为了生存，并非一定是相互为食，也可以合作共赢。

类似他和袁哥的这种情况，都是圣裔血脉，并非一定要一山不容二虎，而是可以结成联盟，追求更广大、更高远的目标。

但这个目标到底是什么，还是要两个人不断磨合、不断妥协的，求同存异说着容易，这么执着的两个人，谁会愿意妥协、退让呢？

“你这办法看似歪理、实则无用，所谓天道到底是物竞天择还是众生平等，这原则的问题不解决，不可能有所谓的妥协。+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小则二犬争食，大到两国争地，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得一口。所谓共赢，只存在于利益不冲突或权利未勘定的情况下，如果双方实力此消彼长，最终还是要分出个胜负。“无头将军虽然认可袁哥的提议，但凭他千年以来的道行，又有多年官场打滚的经验，也是堪破了这种看来是释放善意的提议，本质是拖延时间，并没有多大的实际价值。

”但你还没听我说打什么赌呢？”袁哥在被无头将军说破要处之后仍是胸有成竹。

“哦，听起来你还颇有自信？”无头将军也是来了兴趣，不知道这已经逼在墙角的男人还有什么招数。

“你此次找来我们，可是为了为三娘子报仇？”袁哥点头确认无头将军自信之说后反问道。

“那是自然！”无头将军将双手捧在腹部，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才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就让两个人莫名地放下了戒备，不知是血脉相融还是心意相通。

“那你打算如何报仇呢？”袁哥又问。

“自然是杀人偿命了！”无头将军腹中发出声音掷地有声，袁哥只是从三娘子的叙述中得知三娘子对袁将军用情颇深，看来这无头将军对三娘子也是情根深种，“如有父母妻儿，灭门也是自然。-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无头将军说的轻松，袁哥听着却极不是滋味，这古代之人将杀人、灭门之事说得如此简单，怪不得会有贵贱之说。真是苛政如虎，人如蝼蚁。

“但你可知，那千颜三娘子并非我们所害，而是她幡然悔悟，以其性命换我俩出梦境？”

“老夫自是不信！三娘子这么精鬼自私之人，除了为我，岂肯如此？”

这老妖怪说起“除了为我”之时，语气里竟能明显听出一些小骄傲来。

“我们自是相信你与三娘子情深似海，但时移事异，且当时情形之下，千颜已断无生机，故其以命渡人，也是最好的选择。你可知，何为真正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无头将军大体知道袁哥要说什么，但还是觉得好奇。

“我们现在所谓的死亡，多是指肉体的小王，大多数人，肉体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才会追求长生不老、追求精神不灭。历史长河，走过千万亿的人类，而真正做到永恒的，只有精神不灭！”

“精神不灭？”

“对！有史以来，能够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有几个名字？帝不过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文不过孔孟、武不过韩白卫霍，千万年来皆是如此，千万年后亦是如此。”

“这与三娘子何干？”

“怎不相干？妖也好、神也好，千万年来，日月经天，现世之人但知佛祖、供玉皇，有几人知天帝故事？你说圣裔血脉，我却更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神也好、圣也好，皆是所作所为心系万民的，才会受万民所膜拜，其生平事迹传万世而不衰，这才是真正的永生。三娘子舍命渡人，看似肉身陨灭，实则精神相传。为伤及千人性命在世人的唾弃中活着，虽生犹死；以命渡人，虽死犹生。”

袁哥的一席话像是打开了无头将军亘久的记忆，他一时没有答话，只是双手在腹部的甲衣上摩挲。

当年他也是个为民请命的将军，也为了拯救不慎落崖的士兵，甘愿自己冒险，从高高的山上垂下藤条救人，山风凌冽，无数次将藤条刮得随风乱荡，他也在山壁上撞得鼻青脸肿。但是，为了解救那名新入伍的小老鼠，他义无反顾，他不能忘记小老鼠盲目的老母在病榻前将他交给自己的时候，已经哭瞎的眼睛又落出泪来：“跟着将军，有个活路！”

原本富裕的屿洲城在连年倭乱之下，到处是破街陋巷，断壁残垣。身为将军，不仅要为乡亲们报仇雪恨，也要尽可能地保全这些战争孤儿的性命。这些个屿洲复兴的希望和种子，不应再无故夭折了。

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