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旧梦（1/2）

清微的承诺在张正阳枯竭的意识激起一圈微澜，随即又归于死寂般的疲惫。+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老人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神魂，意识迅速沉沦，陷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

恍惚间，药香、消毒水味、仪器的滴滴声、身体的沉重与疼痛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萦绕鼻尖的，清冽的松柏香，是熟悉的，微凉的山风触感，是脚下坚实的石板路。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云雾缭绕，仙鹤清唳，远处层峦叠嶂，飞檐斗拱若隐若现。

“这是...”

张正阳看着熟悉的一切，这里，是他魂牵梦萦的起点，武当山，紫霄宫。

低头看去，看到的是一双年轻有力的手，穿着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道袍。

他不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而是变回了许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当山大弟子———张正阳。

“回来了？”一个苍老却温润平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张正阳猛地抬头。

山路尽头，一棵虬劲的古松下，盘膝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道。

他身着阴阳道袍，眼神深邃如星空，周身气息圆融自然，仿佛与这山，这云，这松融为了一体。

其正是张正阳的授业恩师，武当山上代掌教———天靖真人。

“师父！”张正阳心中涌起巨大的孺慕与激动，快步上前，依着古礼深深一揖。^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天靖真人微微颔首，目光温和的打量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正阳，你的心，乱了。”

老人的声音如山涧清泉，首接淌入张正阳的心底。

张正阳脸上的激动微微一滞，随即化为一丝苦涩，在师父面前，他无需任何伪装：

“师父...弟子...弟子无能...”

他声音低沉下去：“引气入体，沟通天地...无论弟子如何努力，如何研读典籍，尝试各种法门...那玄之又玄的‘灵气’，始终如镜花水月，无法捕捉分毫...”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身为武当大弟子，道心通明，悟性绝佳，对道家典籍的理解甚至远超许多入门己久的长老，可偏偏身无灵窍，与修行之路彻底绝缘。

在这个以修为论高下的世界里，这是致命的缺陷。

天靖真人轻轻叹息一声，道：

“痴儿...道法自然，强求不得，你之道，不在丹田气海，而在经世致用，在明理济人...”

“可...”

张正阳话语尚未出口，只见天地开始破碎跳跃，映照出一截截片段：

画面一转，应如眼帘的是庄严肃穆的紫霄大殿。

年轻的张正阳，当着所有师门长辈和师兄弟的面，平静而坚决的解下了象征大弟子身份的信物玉珏，双手捧起，恭敬地递给了身后一位神情激动，周身己有微弱灵气波动地师弟。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师弟天资卓绝，道心坚定，当承此位，光大我武当门楣，正阳愿为师弟执鞭坠镫，辅佐左右。”

大殿内一片寂静，有惋惜，有敬佩，也有如释重负。

天靖真人端坐主位，眼中是洞悉一切地悲悯。

画面再转，张正阳地身影出现在神州各地。

他不再是武当山上备受瞩目地大师兄，而是一个风尘仆仆地行者。

洪水肆虐的灾区；瘟疫横行的乡镇；荒僻偏远的山村皆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布衣芒鞋，面带风霜，却眼神明亮，心怀赤诚。

所到之处，留下的是“张先生”、“张善人”的赞誉。

他如饥似渴的搜集，研读散落民间的各种典籍，无论是医卜星相、农桑水利，还是地方志、风物志，都成为他理解这片土地和生民的养分。

他的“道”，在红尘万丈中，在黎民疾苦间，渐渐清晰。

突然，画面陡然变得压抑而充满算计。

地点换成了华京一处古色古香，戒备森严的园林，这是玄盟成立之初的临时会址。

争吵时，灵力碰撞的波动在空气中弥漫。

圆桌旁，坐着几位气度不凡，或仙风道骨，或气势逼人的修士，他们修为高深，权势巨大，皆代表着一方势力。

而另一旁，世俗政府一方的代表，几位身着中山装的官员，面色凝重，带着戒备和隐藏的极深的焦虑。

争吵的焦点在于盟主人选。

政府连续推举了几位在世俗界德高望重，但在修真界毫无建树的官员或学者，均被各大宗门以“不通玄理”。“难以服众”为由强硬否决。

而修真界内部，谁坐上这个位置，都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和风险，彼此忌惮，争执不下，龙虎山天师府与蜀山甚至差点当场动手。

气氛剑拔弩张，刚安稳不久的玄盟面临分崩离析。

张正阳忘了当时是谁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