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拒绝（2/3）

瞥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贾珍，心中念头急转,好个以退为进！这贾柯，绝非池中之物！

贾母紧绷的脸色也略微松动，冷哼了一声，虽未言语，但那份“算你识相”的意味却很明显。她看向贾敬，眼神依旧带着不满和坚持。

贾敬看着躬身请辞的贾柯，那双疲惫而锐利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失望？无奈？还是更深沉的悲哀？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沉默了足有数息，祠堂内静得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最终，他长长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千斤重担。

他缓缓将目光从贾柯身上移开，那目光扫过贾母、贾赦、贾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近乎麻木的妥协。

“罢了。”贾敬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一股心力交瘁的味道，“既然柯哥儿自觉年幼……那……”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贾赦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指派。

“大老爷，你身为荣国府长房，辈分、资历皆足。这族长之责，就由你暂且担着吧。”

“啊？！我？！”贾赦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先是愕然，随即被巨大的、难以掩饰的狂喜淹没！峰回路转！天降大运！族长之位，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忙不迭地对着贾敬躬身，声音都变了调：“敬大哥放心！愚弟……愚弟定当尽心竭力，为家族分忧！不负大哥所托！”他仿佛生怕贾敬反悔，拍着胸脯保证。

贾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复杂地看了一眼狂喜的贾赦，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贾敬和沉静的贾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王夫人和邢夫人交换着眼神，邢夫人是惊喜，王夫人则带着一丝忧虑。

贾琏也是错愕不己，看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贾母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虽然对贾赦的能力也颇有微词，但比起让一个“庶出”上位，这结果无疑更能让她接受。

她拄着拐杖，沉声道：“既如此，便这么定了吧。敬儿，珍哥儿……你打算如何处置？”她终究还是记挂着地上的贾珍。

贾敬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毫无波澜：“抬下去，请大夫诊治。待其伤愈，再行家法处置。今日……都散了吧。”

这逐客令下得冰冷而疲惫。

一场惊心动魄的宗祠夜审，最终以贾珍被废黜、贾赦意外接任暂代族长之位而草草落幕。

众人心思各异，带着满腹的惊疑、算计、狂喜或忧虑，在压抑的气氛中纷纷起身，由仆役引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弥漫着血腥与肃杀的祠堂。

很快，祠堂内便只剩下贾敬、贾柯，以及地上昏迷不醒、被两个健仆小心翼翼抬走的贾珍。

烛火摇曳，将贾敬枯坐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地面和森然的牌位之上，显得格外孤寂而苍凉。

贾柯并未立刻离去，他依旧侍立在贾敬身侧，如同沉默的守护。

良久，贾敬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层层叠叠的祖宗牌位。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卸下所有伪装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苦涩：

“柯哥儿……”

贾柯微微侧身：“侄孙在。”

“今日……委屈你了。”贾敬的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我……存了私心。”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又像是在艰难地剖析自己。

“让你接这族长之位，是想着……你年轻，有锐气，有爵位在身，更有边关淬炼出来的手段和担当。

由你来掌舵，或许……或许能刹住这府里积年的歪风邪气，给这艘将沉的破船，挣出一线生机……”

贾柯轻声说道：“敬老爷的心思，侄孙明白。只是侄孙确实资历尚浅，怕坏了家族大事。”

贾敬苦笑着摇摇头：“我老了……也看透了。这府里，从根子上烂了。

珍哥儿……只是那烂得最显眼的一个脓疮罢了。

靠赦哥儿那种人？呵……”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充满了讽刺和绝望。

贾柯皱了皱眉，说道：“大老爷虽有不足，但此刻接任，或许能稳住局面。”

贾敬叹道：“稳住一时，又能如何？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哪会真心为家族长远打算。”

贾柯沉默片刻，道：“敬老爷，那您觉得该如何是好？”

贾敬缓缓道：“我本想……让你站在这风口浪尖，借你的力，你的势，替这朽烂的贾家……挡一挡风雨，续一续命数……盼着你能……照拂几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托付意味。

贾柯神色凝重，道：“侄孙虽不担族长之位，但贾家之事，侄孙也不会置身事外。”

贾敬看着贾柯，目光中满是期许：“柯哥儿，你能这么说，我便放心些了。只是这府里的水太深，往后行事，你千万小心。”

贾柯点头：“侄孙明白。”

贾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