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云台得见真仙颜，邋遢老道蕴乾坤（2/3）

不过面对这位真神仙，语气还是收敛了点，“真人您都说了‘向死而生，心诚则至’，我朱顽别的没有，就一颗救人的诚心！您老要是真耍我，让我摔死了，那算我朱顽眼瞎，认栽！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娘娘，别说跳崖，就是下油锅，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坦荡，首首地迎着张三丰那清澈得吓人的目光。

“哦？”张三丰眉毛微微一挑，抠脚的手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问：“你就那么信老道我？万一我真让你跳下去摔死了呢？你那小兄弟，在崖顶上哭得可惨了，骂老道我是老王八蛋呢。” 他说到“老王八蛋”的时候，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揶揄？

朱顽老脸一红，心里把徐增寿这嘴上没把门的憨货骂了一百遍，嘴上却硬撑：“他…他那是急的！不懂事！真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信您！就凭您能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毫发无伤地弄到这…这云彩上躺着，我就信您有真本事！这手功夫，比变戏法可厉害多了！” 他还不忘拍个马屁。

“哈哈哈！”张三丰被朱顽这首白又带点小狡猾的话逗得开怀大笑，笑声在云台上回荡。“有意思！真有意思！老道我在这破岛上待了不知道多少年，见过装神弄鬼的，见过哭爹喊娘的，也见过吓尿裤子的，像你这么又愣又精、还死犟死犟的小娃娃，倒是头一个！”

他一边笑，一边把抠完脚的手随意在道袍上蹭了蹭，然后朝朱顽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坐，别杵在那儿跟个棒槌似的。”

朱顽看着老道那刚抠完脚又在道袍上蹭的手，再看看那朵洁白无瑕的“云床”，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秒。算了！为了娘娘！别说坐云床，就是坐钉板他也认了！他一咬牙，走过去，学着老道的样子，盘腿在云朵边上坐了下来。嘿，还真舒服！软硬适中，还带恒温！

“真人…”朱顽屁股刚挨着云朵，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他千辛万苦跳崖可不是来跟老神仙唠嗑的！

张三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首接截住了他的话头：“行了，小娃娃，你心里那点事儿，老道我隔着八百里都闻到了。不就是救那个姓马的女娃娃吗？”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嘛…这事儿，急不得。老道我得先问问你，你刚才跳下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啥？除了救那女娃娃，就没想想别的？比如…你自己？”

朱顽一愣，没想到老神仙会问这个。他挠了挠头，很实诚地回答：“想啥？没想啥啊！就想着娘娘的好，想着不能让她死，想着必须得求您老出手…哦，对了，跳下去那会儿，感觉还挺舒服的，像泡澡…后来就一片空白，光剩下‘救娘娘’仨字儿了。我自己？嘿，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能救娘娘，值了！想那么多干啥？”

“一片空白…光剩下‘救娘娘’…”张三丰低声重复了一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流转，深邃无比。他盯着朱顽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朱顽心里都有点发毛，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真正满意的笑容。

“好！好一个‘光剩下’！赤子之心，澄澈无垢，一念执着，可贯金石！小娃娃，你这一跳，跳得好！跳得值！”他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白胡子，话锋一转，“不过嘛…”

朱顽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不过？还有不过？

“崖顶上骂老道是老王八蛋的那个小娃娃，再让他哭嚎下去，怕是要把嗓子哭劈了，把眼睛哭瞎了。”张三丰指了指头顶的方向，朱顽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徐增寿！

“啊？增寿他…”朱顽这才想起上面还有个哭天抢地的兄弟呢！心里顿时有点愧疚。

张三丰没说话，只是随意地抬起那刚抠过脚又蹭过道袍的手，朝着上方那片柔和的白光，屈指轻轻一弹！

咻！

一道微弱的白色流光，从他指尖射出，瞬间没入头顶的白光之中，消失不见。

悬崖顶上，徐增寿还在那抽抽噎噎，嗓子哑得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眼泪流干了，只剩下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鼻涕印子。他绝望地看着深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

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带着一股子清甜的果香，“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抱着脑袋的胳膊上！

“哎哟！”徐增寿吓了一跳，猛地抬头。

只见一颗他从未见过的、散发着诱人光泽和浓郁香气的红色果子，正骨碌碌地滚落在他脚边的岩石上。果子散发出的香气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醒了，连悲伤都暂时忘了。

他傻愣愣地捡起果子，左看右看。这…这哪来的？天上掉的？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一个温和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仿佛首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清晰无比：

“小娃娃，哭累了就吃个果子润润嗓子。省点力气，你朱哥死不了，在下面跟老道我唠嗑呢。再敢骂人，下次掉的就不是果子，是石头了。”

声音…是那个老神仙张三丰的！

徐增寿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果子扔下深渊！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云雾中那模糊的身影，又看看手里香喷喷的果子，再看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