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草原异动（1/2）

张无忌没有回头，能无声无息靠近此处的，唯有范遥。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讲。”

“启禀陛下，北镇抚司密报。”范遥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漠北混战加剧。瓦剌首领也先，吞并了邻近三个小部落，势力大涨，有统一瓦剌诸部之势。鞑靼阿鲁台部与其争夺草场，爆发数次冲突，互有死伤。兀良哈三卫态度暧昧，似有坐山观虎斗之意。另，周颠在居庸关外，发现小股草原骑兵试图靠近关隘侦察，被土卫锦衣驱离，未发生冲突。”

“也先……阿鲁台……”张无忌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徐达“分而治之”的策略正在发酵，但草原饿狼的獠牙从未真正收起。他沉默片刻，问道：“王保保那边，有何动静？”

“戾侯府（察罕帖木儿一家软禁之所）外松内紧，杨指挥使亲自布置了明暗哨。察罕帖木儿深居简出，每日只在院中读书练字，极少言语。王保保……似有不甘，常于深夜独坐庭中望北，曾有护卫听到其醉后低吼，然并无实质异动。赵王妃（赵敏之母）病体缠绵，太医每日请脉。”范遥汇报得一丝不苟。

“盯紧。.l+a^n¨l_a?n-w-x￠..c~o?m¨尤其是王保保。此人勇略尚存，困兽犹斗，不可不防。”张无忌语气冰冷，“至于漠北，传旨九边重镇，加强戒备，侦骑外放百里。命彭莹玉，加大对其余小部落的渗透，许以互市重利，能拉则拉，能分则分。告诉也先和阿鲁台的使者，大明乐见草原和平，若再有大规模犯边，朕的炮口，不介意换个方向。”

“遵旨！”范遥领命，身影如轻烟般融入黑暗。

范遥刚走，又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是皇后苏坦妹的贴身女官。

“陛下，皇后娘娘说，夜深露重，请陛下保重龙体。娘娘亲手熬了参汤，命奴婢送来。”女官跪地奉上食盒。

张无忌看着那精致的食盒，心中五味杂陈。苏坦妹温婉贤淑，无可挑剔，对他关怀备至。可这份关怀，更像是一种职责，一种身为皇后的本分，而非……情意。他挥了挥手：“放下吧。替朕谢过皇后。”

女官恭敬退下。观星台上，又只剩下张无忌一人。他望着漆黑夜空中格外明亮的紫微帝星，胸中翻涌着江山万里与儿女情长的激烈碰撞。?y\o,u¨p/i^n,x,s~w..,c*o?m*他知道，从踏下泰山的那一刻起，他必须真正成为那个“孤家寡人”，将所有的柔软深藏于九重宫阙之下。大明的车轮滚滚向前，他不能，也无力回头。

金陵，坤宁宫。

烛火通明，熏香袅袅。新晋皇后苏坦妹端坐于凤榻之上，正听着内务府女官禀报封禅归来的各项安置事宜。她身着明黄色常服，发髻高挽，只簪一支凤头步摇，容颜秀美，气质沉静如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娘娘，”女官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敏妃娘娘处……按例应赏的缎匹、首饰己送去。敏妃娘娘谢了恩，只是……神色淡淡的，没多言语。”

苏坦妹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知道了。敏妃妹妹性子淡，不喜喧嚣，吩咐下去，无事莫要去扰她清净。一应用度，按贵妃份例，不可短缺。”

“是。”女官应下，又禀报了些琐事，方才退下。

殿内只剩下苏坦妹和她的心腹老嬷嬷。老嬷嬷叹了口气：“娘娘，您这又是何苦？陛下对敏妃……终究是有些不同的。您这般贤德大度，固然是正理，可……”

“嬷嬷，”苏坦妹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眼中却掠过一丝黯然，“本宫是皇后。皇后，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当为陛下分忧，当以江山社稷为重。敏妃身世坎坷，陛下念旧情，是本分。本宫若不能容人，岂非显得小气？徒惹陛下烦忧，于国于家何益？”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这凤冠霞帔，是荣耀，更是枷锁。本宫……明白自己的位置。”

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年轻却己染上深宫寂寥的侧脸，心疼不己，只能默默垂泪。

与此同时，皇宫西苑一处较为僻静的宫苑——“漱玉轩”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几盆素雅的兰花。赵敏一身月白色常服，未施粉黛，独自坐于窗下。窗棂半开，夜风带着庭院中竹叶的沙沙声送入。她面前摆着一张古琴，指尖却并未拨动琴弦，只是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凉的琴身。

几案上，摊着一封来自戾侯府的家书。是母亲的手笔，字迹虚浮，絮叨着些日常琐事，字里行间却透着挥之不去的病弱与萧索。信末提到父亲察罕帖木儿近来愈发沉默，常在院中一站便是半日，望着北方的天空。兄长王保保则被严加看管，行动受限。

烛火跳跃，映照着赵敏清丽却略显苍白的脸。她的眼神空茫，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宫墙，看到了那囚笼般的戾侯府，看到了风雪弥漫的漠北草原，看到了大都城破时父兄绝望的眼神……最终，定格在泰山之巅，那个身着玄色衮服、接受万民朝拜的伟岸身影上。

一滴清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琴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