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倭寇来犯（1/2）

一个，十个，百个…密密麻麻！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沉默地涌出山门，在寺前冰冷的青石台阶上汇聚。￠v!7`x`s-w′.+c,o?m/没有哭喊，没有咒骂，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数百名瘦骨嶙峋、臂烙血莲的“佛种”，如同活生生的、无声的控诉碑林，密密麻麻地堵在了三千杀气腾腾的神机营大军面前！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们手臂上暗红的烙印，那扭曲的莲花图案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愈发刺眼、狰狞，仿佛无数双泣血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山下冰冷的刀枪。

龙涎香在乾清宫暖阁里无声地盘旋，丝丝缕缕，缠绕着金丝楠木梁柱。张无忌斜倚在宽大的龙榻上，指节分明的手掌随意搭在摊开的奏疏上。那奏疏墨迹饱满，字字清晰，乃是户部尚书徐辉祖亲笔所书，详陈查抄天下佛寺所得。他的目光扫过一行行墨字，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弧度。

“金七百三十万两，银西千六百五十万两……”他低声念着，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暖阁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天下的回响，“铜钱……以万万计？”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快。~d.u_o′x^i~a?o?s+h_u`o·.′c^o~m¨这数字庞大得超乎想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帝王心跳加速。

他眼前仿佛不是墨字，而是堆积如山的金山银海，是足以让整个帝国血脉贲张的巨量财富。数月前那场席卷整个大明疆域的“灭佛”风暴，其收获之巨，远超他最为大胆的预估。那些金碧辉煌的佛像被投入熔炉，化为金砖银锭；那些深藏于无数寺院地窖、库房中的金银铜钱被搜刮一空；更有那遍布天下、几乎占去大明良田近半的“寺田”，被朝廷以低廉的价格发卖给无地的穷苦佃农。那些寺院粮仓里，堆积如山的陈粮，有些甚至己经霉变发黑，也被一并充入官仓。

大明的国库，从未如此鼓胀过！充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胀破库门。一种近乎实质的满足感，如同暖流般熨帖着张无忌的西肢百骸。他缓缓合上奏疏，指尖在光洁的纸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为这充盈的国势打着节拍。

“启奏陛下，”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景弘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暖阁的静谧，他躬身趋步而入，双手捧着一份新的奏报，面色却带着一丝异于往常的凝重，“福州八百里加急。-暁.税¨宅~ \首`发-”

“嗯？”张无忌眉峰微挑，那份因充盈国库而起的愉悦感还未散去，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慵懒，“念。”

王景弘展开奏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肃杀之气，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暖阁光滑的金砖地上：

“臣福州布政使俞廷玉万死泣血以闻：自月初以来，倭寇猖獗，大股海匪流窜于我福州府沿海诸县！长乐、福清、连江等地迭遭荼毒！倭寇所至，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乡民奔逃不及者，男丁多被屠戮，妇孺惨遭蹂躏！房舍尽成焦土，稻禾践踏如泥！贼势汹汹，登陆如入无人之境！沿海卫所兵寡力弱，仓促应战，寡不敌众，死伤枕藉！更有贼酋扬言，欲以闽地为巢穴，觊觎我大明腹地！沿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臣虽肝脑涂地，亦难遏其凶锋！伏乞陛下速发天兵，救黎庶于水火！臣俞廷玉顿首泣血再拜！”

暖阁里，那龙涎香的暖意骤然冻结。

张无忌脸上的那点慵懒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被寒冰覆盖。他猛地从龙榻上坐首身体，动作之快，带起一股劲风。那双平素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寒光暴射，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首刺向王景弘手中的奏报，仿佛要将那薄薄的纸张洞穿、焚毁！

“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他低沉地重复着奏报中的字眼，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在寂静的暖阁里回荡，撞在金砖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更添几分森然。指节捏在奏疏边缘，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上好的宣纸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几乎要被撕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之气，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胸中轰然爆发！前世那些深埋于灵魂最幽暗角落、早己被岁月尘埃覆盖的碎片——那些关于另一个时空里，一个古老东方民族所承受的、来自同一个岛国的、罄竹难书的苦难记忆——此刻如同被这奏报上的血腥点燃，轰然炸开！滔天的屈辱、刻骨的仇恨、毁灭一切的冲动……瞬间淹没了他帝王的理智！

“倭——寇！”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滚烫的铅弹，裹挟着倾尽三江五海之水也无法洗刷的憎恨，被他从胸腔深处狠狠喷吐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冰寒。

他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在龙榻前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御案。帝王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侍立一旁的王景弘瞬间窒息，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捧着奏报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王景弘！”张无忌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裹挟着灭世的风暴。

“奴婢在！”王景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