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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安怜月很清楚。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但这是相对于宇宙而言的。

这种恶的绝对不存在于宇宙，但一旦具体到人类的某个个体、群体、国家、甚至整个人了社会之下，便存在了一种相对的恶。

这种宇宙层面的相对之恶，便是人类社会的绝对之恶。

对于宇宙而言，就算是人类灭绝了，也不会影响宇宙的正常运转。

更遑论人所定义的罪与罚，善于恶。

人类的毁灭，万物的生灭，与宇宙何干？

但，宇宙不在乎的，不代表人类就可以不遵守。

宇宙不关心的，不代表人类不关心。

无所谓相对，无所谓立场。

因为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毕竟，我们是人。

人能站在宇宙的尺度看待一切，但终归到底，要回到人类自己身上。

毕竟，人被杀，就会死。

而罪的定义，不在于宇宙，在于人。

在于定义了罪，赋予了罪的意义的种族自身。^x-i,n?d\x~s+.¨c_o\m′

有罪便是有罪，即便被其他人遗忘，被历史遗忘。

但永恒的时间会一直标注着他们的罪证，永远无法抹去这段罪行存在的事实。

——

小吱听着安怜月的话语，沉思片刻，她看向安怜月的眼睛，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会将恨意发散给他者，也从来不会怪罪别人。

对她造成伤害的是沼朱彬，是苍白之手内对她施以恶意的人。

而不是安怜月。

事实上，安怜月的锁链的存在不仅保护了沙耶没有被失格之枪的子弹击中。

也给他们之间留下了一道缓冲的空间，不至于让深陷绝境的沼朱彬与他们鱼死网破。

随后转过头，她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锁链后面被扭曲的气流，平静的开口道：

“第一次虽然很痛，但是过程很快，所以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

而且除了第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做过其他的了。

那次之后，我第一次吃饱了。^1,7?n′o·v~e?l+.\c^o/m,

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一次，我的境遇恐怕只会更惨，就如同那些不被当做人类，不被赋予人格的货物。”

小吱的语气很平淡，就仿佛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故事。

当然，他说的第一次，其实是指沼朱彬喜欢在怪物状态下将她的身体包裹。

毕竟那时候沼朱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堆蠕动的保持着人类轮廓的肉块。

而沼朱彬的外表，只是对方掩饰自己原本面目的皮囊而已。

虽然感觉似乎是在进行的某种原始运动。

但被遮住眼睛的小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陷入泥沼一般。

整个过程除了一开始有点痛意外，其他的便没了感觉。

并且她发现，待自己再次醒来，体内的欲之种的呓语似乎消停了下来，不在那般繁复的窸窸窣窣。

比起苍白之手的其他人无休止的发泄欲而言。

沼朱彬更像是对人体的研究和改造。

这也是在她进入慾肉之屋，欲灵首先选择的人类肉体是小吱的原因之一。

而之后几次，沼朱彬都表现出更偏向于对小吱的身体改造研究。

甚至还会问她对于自己身体变化的感受来收集实验数据，研究完还给饭吃。

因此，那时即便小吱有着求死之念，反倒能在跟沼朱彬待在一起时没有那么强烈的死志。

两相对比之下，竟显得沼朱彬不那么罪大恶极了。

这多可笑。

209.来自旧时代的枷锁（加更）

至于沼朱彬等人全身而退这件事上。

不论是小吱还是沙耶。

其实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至于她对于沼朱彬有没有恨意——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

当然，没有恨意不代表原谅，甚至心存好感。

只能说，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本身。

这并不是说小吱善良。

而是因为像她们这种流浪者，像她们这种孤儿。

在这世上，他们唯一的结局只有一个——

死。

至于饿死，病死，被外面的猛兽咬死，甚至吃掉。

终究逃不过惨死二字。

更何况，除了普遍的流浪者或孤儿，其实还有大量贫民，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的无身份者。

沼朱彬同样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之一。

不过那是身为人类，是死于失格之枪下的沼朱彬。

新生后的沼朱彬已经不是身为人类的沼朱彬了。

这一点，小吱和沙耶都分得很清楚。

可怜归可怜，可悲归可悲。

而有罪，就是有罪。

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是某个可恨之人因其罪行的恶劣，道德的败坏才可恨。

与其可怜与否无关。

毕竟，可恨与可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