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烈酒与清泪（2/3）

内传来萧珩低沉的“进来”时，她指尖一颤，轻轻推门而入。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轮廓深邃，眸光沉沉地望过来。她耳根发烫，将包裹轻轻放在他案上，低声道：

“我今日买了些文墨，王爷看看可还合用？”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又像是藏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萧珩抬眸，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眼底晦暗不明。

——她方才在书肆门口，对那人笑得那样明媚，如今却将买来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沈知楠见萧珩没有说话，有些局促的解释道：“我看王爷经常在书房处理公务，文墨该添置些了。”

原来如此，只是因为文墨该添置了，所以才拿过来。

——只是公务所需，而非特意为他。

萧珩眼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尽，淡淡道：“不必了，王妃留着自己用吧。这些管家会置办，无需王妃费心。”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垂眸，掩下眼中情绪，低声道：“好。那不打扰王爷了。”

她拿起包裹，转身离去，背影纤细而仓促，像是落荒而逃。

萧珩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胸口如压了一块寒冰，又冷又疼。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砰——"

萧珩眼底压抑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他猛地抬手，一把将桌案上的公文、笔墨尽数扫落！纸页纷飞，砚台砸在地上，墨汁溅开，如同他此刻翻涌的怒火，漆黑一片。

"王爷......"

管家闻声赶来，刚推开门，就被满地的狼藉骇得心头一跳。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失态，一时间连呼吸都放轻了。

萧珩背对着他，肩背绷得极紧，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拿酒来。"

管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退出去，不敢多问一句。

不多时，两坛烈酒被送了进来。

萧珩眼神扫过，管家立刻低头退了出去，连门都轻轻带上，生怕触怒了他。

书房内，只剩下萧珩一人。

他盯着那两坛酒，眼底暗沉如夜。

"啪！"

一掌拍开泥封，他首接提起酒坛，仰头便灌！

辛辣的酒液如刀割般滚过喉咙，烧得胸口发烫，可他却觉得还不够——不够烈，不够痛，不够让他忘记她方才仓皇离开的背影！

"哐当！"

一坛饮尽，酒坛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碎片西溅。

掌风一扫，另一坛的泥封应声而开，他再次提起，仰头猛灌！

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浸湿了衣襟，可心口那股撕裂般的痛意却丝毫未减。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对别人笑得那样明媚，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为什么她明明买了东西给他，却只是因为"文墨该添置了"？

为什么......他明明想留住她，却偏偏用最冷硬的话将她推开？

"呵......"

他低笑一声，眼底却是一片猩红。

酒坛空了，被他随手丢开，砸在墙上，碎得彻底。

可心口的痛，却比这酒更烈，更烧，更让他——

无处可逃。

清晖园

霜降看自家小姐回来，高兴的迎过来道：“小姐，王爷收到你送的墨是不是很........"

"啪嗒。"

包裹从沈知楠指尖滑落，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松烟墨从纸包中摔出，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霜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见自家小姐站在廊下，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小姐......"霜降慌忙上前，却被沈知楠眼角那滴泪惊得手足无措。

沈知楠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方摔裂的墨锭。裂痕蜿蜒，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霜降，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霜降心头一颤。

"怎么会呢！"霜降急得眼圈都红了，"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王爷他......"

"他没错。"沈知楠打断她，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我越界了。"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沈知楠望着那轮冷月，想起大婚那日。他挑开盖头时，让她做好王妃的本分。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我明明知道的......"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墨锭上的裂痕，"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书卷气太重，不够明媚，不够鲜活。不像那个人，能与他谈笑风生，能让他眼底染上温度。

一滴泪砸在墨锭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小姐......"霜降心疼地抱住她，却感觉到怀中人微微发抖。

沈知楠闭上眼，任由泪水浸湿衣襟。她怎么会忘了？药王谷时不是己经下定决心做好他得体的王妃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