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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凑热闹的,叽叽喳喳拖着李晏给她划船。·E′Z′小?说·网. .免+费-阅,读-李晏对她有愧,一向纵容。
他回头问李惜文要一起上船吗,李惜文摇摇头,神秘莫测笑道:“我自己划。”
沈谙早挑好了心仪的一叶扁舟,轻巧跳到船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个斗笠,真成了船夫似的,对岸上笑笑:“文霏师妹,小郭娘子,上船吧。”
文霏在徐斯人座下两年,跟沈谙也混熟了,闻言拉着子婧就要上船,子婧却不动,有些犹豫。
白雪亭瞧见了,走过去解围道:“我和子婧文霏一起吧,劳烦沈大官人去那儿和行嘉凑合凑合。”
谁知这句话一出,子婧先摇头了。
她郑重道:“今天是嫂嫂和三哥的大日子,百年修得同船渡,你们在一起不容易。我不能影响你们。”
沈谙撑着桨,似有若无地往郭子婧那儿瞥了一眼,然后看向杨谈,开玩笑般道:“是这个理。昭王殿下做个见证,看来我这艘贼船,今天子婧姑娘是不上也得上了。”
待沈谙划桨悠悠漂走,岸上便只剩白雪亭和杨谈。+x.i!a/o~s′h¢u\o\h?u·.~c!o,m+
杨谈先跳上船,月光洒满他俊朗眉眼。他真笑起来时,眼睛有时候像月牙,是毫无保留的、暖色的温柔。
白雪亭在这样的夜色里,忘记了诸多烦扰忧愁。
她只想在荷叶下,在杨谈身边,天为喜纱,地为喜床。
而杨谈真的拿出了一截红盖头。
白雪亭扑哧笑了。她才不要自己戴,就要折腾他。于是别出心裁,抢了喜纱蒙在新郎官头上。
然而真要揭开时,心底的那些雀跃又都静了,万籁俱寂,蝉声、水流声,一切都听不见。
白雪亭指尖在喜纱前半寸停驻。
她很慢很慢地揭开。
玉树临风的郎君露出真容,荷叶下,有一滴露水沾在他脸颊,凝成亮晶晶的一痕。
周围是清爽宜人的风,蝉声复起,像锣鼓共奏一曲迎亲小调。
天地之间,剩下一个杨行嘉,含笑凝望着她:
“我这样的姿色,够做姑娘的新郎吗?”
小船像一片叶子,在荷叶间悠悠荡着。/k\a/y?e¨-¨g\e`.·c+o+m`沈谙在床头摇桨,有一搭没一搭地,船却很稳,径直朝前走着。
他仿佛做什么都从容,郭子婧坐在船尾想。
她和沈谙文霏都不熟,平时也是个闷葫芦,半句话都没有,只静静听着他们俩聊天。
文霏问沈谙:“听老师说,昨日你把阿婵娘子赎出来了?”
沈谙信手摘了一朵洁白荷花,含苞欲放的,看着很腼腆。他两指掐着花枝把玩,淡淡道:“嗯,从牙缝里抠出了八百两。”
“那阿婵现在住哪儿?”
“不肯跟我回去,闹着要回老家种地放牛。”
说到这儿,两人便停了。
子婧不晓得“阿婵”是谁,却明白“赎身”的意思。她听说过沈谙的名声,知道他是芙蓉醉常客,欠下数也数不清的风流债。
原来他真有这么多情。
方才在岸上,沈谙对着杨谈和白雪亭开玩笑,说他和文霏才是正经师兄妹,和某些顶着师兄妹名头,实际是情哥哥情妹妹的可不一样。
饶是好脾气如文霏,也忍不住翻他个白眼。
子婧无意识伸出手,指节泡进清凉的池水里。她掬起一捧,掌心映出月儿皎白的影。
大约沈谙就是这样,和谁都能开起暧昧的玩笑来。
所以撑伞不算什么,白梅不算什么,槿花也不算什么。
子婧低下头,水面映出她消瘦的两颊。
忽而身边有一阵风,裹着微苦的清香,她反应过来时,那枝原在沈谙指尖的白荷花,不知怎的就到了她怀中。
她穿素青的裙,船晃了一下,裙衫飘动,如荡漾的湖水兜住了那朵似开未开的荷。
文霏斥沈谙:“怎么欺负子婧?”
沈谙神色藏在斗笠下,夜色太浓了,子婧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湖水蝉鸣中,洇着潮湿夜露的一句:
她就喜欢白花。
-
比起沈谙划船都能划出“信马由缰”的自在,李晏就显得稳重多了。
他站船头,一板一眼照着老船夫教的姿势,但船却不往前走,净在原地打转。
文霜坐在船尾吃瓜子仁,抱怨道:“沈大人他们都漂出十万里了,咱们俩还在原地呢!”
李晏依旧平静:“我的确不擅长这个。”
文霜最讨厌他这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扭了身子不理他。
碰巧,她眼神钻过花叶缝隙间,正正看到不远处杨谈和白雪亭的船。
那真是漂亮极了的一幅画。
天如墨,水凝翠,月色倒影,波光如珍珠白的绸缎,绿叶粉荷交织间,情人脉脉相望。
洁白朦胧的光晕像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层纱。
文霜忍不住托腮。她看见杨谈很慢很慢地靠过去,她以为他是想亲白雪亭,结果想象中的旖旎并没有出现。
杨谈只是在白雪亭额上轻点了一下,信徒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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