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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充满尸体的深坑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空间仿佛停滞了般，两人各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季清漓打过人，但曾经的那次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今日却不是，她很想让少年清醒过来。

少年血红色的双眸有些疑虑，抬头瞧着自己，他眉心闪过红痕，眼下的血泪沾在皮肤上，眼神虚浮，同平时清朗俊俏的少年判若两人，此时的他，浑身都是阴鬼之气。

红色的巴掌印逐渐在少年的脸上显现出来，季清漓放在身边的手发痛发麻。

“师父……”

少年唇瓣翕动，声音低哑又无力。

季清漓垂眸看着身前的少年，长眸中皆是不忍之意，她轻轻抬手，贴到了少年的侧脸之上。

“疼吗？”

少年眼睫轻眨，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又流出两行血泪来。

季清漓朝着少年靠近，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将跪在身前的人揽入怀中。?幻~想/姬/ /免^费?阅/读/

她的手轻轻抚在少年的脑后，一下一下安抚着他的情绪。

“宵儿不难过，师父会帮你找回母亲的尸身，会将那些落月阁的人斩于剑下，相信师父。”

少年的脸贴在季清漓的小腹之上，赤红色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却因为季清漓的动作而闪过片刻的空洞。

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所有都那么的脏，那么的不堪。

可是季清漓没有在意，而是将他揽入了怀中。

贺云宵落在身旁的手紧紧蜷起，他微微闭眸。

刹那间二人回到了小屋内。

黑红色的雾气渐渐消湮，少年跪在地上，感受着从女子小腹传递而来的温度，有些依恋不想离开。

“贺云宵，你真是个废物！”

识海中那黑衣男子唇角轻勾，用嘲笑轻佻的语气说道。

“幼时护不住母亲的命，死了连她的尸体都保不住，而现在还跪在一个女人面前摇尾乞怜，像一只丧家之犬，你真是可怜啊。+s·o_u.k/a?n￠s/h~u¨.?c+o!m?”

女子的手还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可灵海中那人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

“你本就应该是魔，你和我是一种东西，仙魔不两立，你当真以为你会得到她的爱吗，她只是在可怜你，把你当成一只肮脏的，吃不饱的狗，你听明白了吗？”

贺云宵咬牙，落在身旁的手在发抖。

那黑衣男子轻笑起来：“怎么？想杀我吗？贺云宵，你杀不了我。”

“闭嘴。”

“闭嘴？三年时间，你才找到四块碎片，当时就应该让我去，而不是你这个废物，踏平仙州，那些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光，那么仇不就报了，你想找谁，拿刀逼拿火烧拿油煎，该问的早就问出来了。”

心脏仿佛被一万根蛛丝绞住，让贺云宵有些呼吸不过来，他额边的青筋暴起，额上的红痕闪动。

“十年了，我在这破地方呆了十年，如若你不能，那就换我来。”

季清漓本来觉得少年的情绪渐渐好转，可不知为何刚平复的魔气又一次冒了出来，她将少年抱得更紧。

“待我冲破这天魔塔就吞了你，这一切本该让我来。”

“闭嘴。”

季清漓被少年忽然喊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安抚道：“宵儿，不要责改自己，你当时只是个孩子，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季清漓重复说着这句话。

“三年时间，如今的天魔川早已大变模样，广元宗那老儿布下的大阵也不过如此，贺云宵，你就等着被我魔化失去一切吧。”

“包括你身前的人。”

黑衣男子的笑声渐渐消失，身影也从贺云宵的脑海中离去。

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沉默，直到少年再次开口。

“师父。”

季清漓不知道少年发生了什么，只是这句师父叫的实在有些苍冷和无助。

她松开手，身体渐渐离开少年，慢慢蹲在了少年身前，眼神温柔看向他。

“没事了。”

季清漓轻轻拨过落在少年肩头的发丝，手抚上少年的脸。

“疼不疼？”

贺云宵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她，蓝眸愈发沉重。

“那你能告诉师父，你额间经常出现的红痕是什么吗？”

季清漓言语温柔，像是春天吹过的带着淡香的风，旖旎缱绻，软人心肠。

她总是对自己这么好，少年眼底的落寞呼之欲出。

“师父曾经说过自己有心魔，我知道魔对于仙门弟子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如果以后，徒儿成了魔，师父会杀了我吗？”

少年的尾音带着几分颤抖，看着女子的眼中闪过影影约约的泪光。

季清漓沉言：“有师父在，你不会成魔的。”

“可如果徒儿就是成魔了呢，成了一个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凶狠的弑杀的残忍的，不会乖乖听你话的另一个人呢？”

季清漓的手指上滑，摸了摸少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