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产品的构想（1/2）

“啥？！你想用秋月梨酿酒？”电话那头，赵长庚老爷子的声调像被火钳烫了似的，陡然拔得老高，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置信的新鲜劲儿，那股子惊诧和浓烈的好奇几乎要顺着听筒溢出来。?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这念头，新鲜得如同清晨挂着露珠的嫩芽，却也着实像颗小石子，“噗通”一声砸进了赵长庚老爷子这潭酿酒老把式的“经验池”里，激起了一圈圈意外的涟漪。

周易握着手机，耳膜被震得嗡嗡响，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他几乎能清晰地“看见”电话另一端的老爷子此刻的模样。花白的眉毛怕不是要挑到发际线里去，额头上那一道道岁月刻下的沟壑里，此刻大概都挤满了活蹦乱跳的大问号。

周易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笑声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和期待：“对头！老爷子，您耳朵灵光着呢，一点没听岔！我正儿八经琢磨这事儿呢！您老可是酒坛子里泡大的真佛，见多识广，给掌掌眼，看看这条道儿，咱能趟得过去不？”

听筒里先是传来一声拖得老长、意味深长的“啧啧啧——！”，仿佛在咂摸着这“梨子酿酒”几个字的滋味儿。紧接着，赵长庚那慢悠悠、带着明显打趣意味的声音便悠悠传了过来，像老茶壶里倒出的陈年普洱。

“我说小周同志啊，你小子……该不会是瞅着咱们酒厂这阵子风平浪静，看我们这帮老伙计骨头缝里闲得首发慌，你那祖上指不定藏着的‘资本家’精明劲儿就按捺不住，又琢磨着给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找点‘强筋健骨’的革命新任务吧？”

老爷子故意把“资本家”三个字咬得又重又亮，尾音还带着点戏谑的上扬。′n.y\d·x~s￠w?.~c-o/m~

“哎呦喂！我的亲老爷子！您这……您这可真是六月里飞鹅毛大雪——天大的冤枉砸脑门儿上了！我家可是三代贫民！”

周易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嗓门拔高，透着股子恨不得剖心自证的赤诚劲儿，“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周易打从下乡卖货那天起，哪回不是多多抹零，就为了给乡亲们实惠一些？就差把自个儿那点家底倒贴进去了！‘资本家’？这顶比磨盘还沉的大帽子，您老可千万、千万别往我这小脑瓜上扣！”

“我呀纯粹是……纯粹是心疼啊！心疼那些老天爷赏的好东西白白糟践了！”周易声音里那股子急切的辩解慢慢沉淀下来，染上了一层沉甸甸、几乎化不开的惋惜，像秋雨打湿了落叶：“这回是真遇上揪心事儿了。有个寨子，叫风林村，跟您那酒糟村虽说在一个乡的地图上，可隔山隔水的，您老八成不熟。"

“您猜怎么着？那山坳坳里，嘿！漫山遍野，一树一树，挂的全是顶顶好的秋月梨！那果子结的，沉甸甸、黄澄澄，压得树枝都快弯到泥地里去了，瞧着就让人心里头敞亮、欢喜！”

说到这，周易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能听到梨子坠地的闷响，“可惜啊！那里地不好，在山沟沟里，销路堵得死死的！眼巴巴瞅着多少熟透了、香喷喷的好梨子，‘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似的，就这么砸在泥巴地里，烂在树根旁、草丛里……那景象，真跟钝刀子割肉似的，剜心窝子的疼！”

“好好的东西，老天爷赏的饭，就这么……唉！白白糟蹋了！我这心里头，能好受吗？这才豁出去想，能不能给这些金疙瘩寻条活路出来？”

为了让赵老爷子更明白这沉甸甸的分量，周易赶紧把自己在风林村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儿简明扼要地倾吐出来：从帮老人修手机结下的暖心缘分，到推辞不过收下满车梨子时那份沉甸甸的人情债，再到亲眼目睹那金黄饱满的果实无声坠落、腐烂成泥时钻心刺骨的痛惜……最后，是电视里偶然瞥见的一线微光，点燃了他心头这助农的火种。′d,a~w+e/n￠x?u/e¨b/o`o!k-._c·o′m*

电话那头，赵长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低沉的“嗯”、“哦”，像老树根在泥土里沉稳的呼吸，证明他正屏息凝神地听着。

当周易的声音带着颤抖，描述到那些水灵灵、脆生生的秋月梨最终只能零落成泥、化作春泥时，老爷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沉重得如同碾过石磨的叹息。

“唉……可惜啊！当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秋月梨，皮薄肉细，汁甜如蜜，老天爷赏的宝贝饭食，就这么烂在地里……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赵长庚骨子里刻着农民的烙印，最见不得五谷糟蹋、心血白流。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浸满了对土地馈赠的敬畏和对这巨大浪费的揪心与愤懑。

短暂的静默，仿佛在消化这沉痛的现实。片刻后，赵长庚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那份惯常的调侃与戏谑己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老匠人的、历经岁月沉淀的笃定与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陈年老酒一样醇厚。

“小周啊，”他唤了一声，语气郑重得如同在酒窖里封坛，“你这个盘算——路子正！正得很！”他斩钉截铁地下了论断，“这秋月梨，天生就是酿果酒的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