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有所不为（2/2）

常年干活的李果，手指粗糙，指节凸起。

赵启谟吃东西一口吃完，才会再接一口，细嚼慢咽，李果这样往嘴里狂塞东西，怕是要噎着。

李果想起他和绿珠说的那些话，想必都被阿鲤听去，还不知道阿鲤跟启谟怎么说咧。

这样的指责不无道理，赵启谟默然。

将手从赵启谟的把握中抽出，李果一时激动，以至错口。当时赵启谟问他是否认识胡瑾，他不是说不认识吗，根本没说实话。

毕竟都已长大，赵启谟也好，他也好，再不似年幼时的生活那般单纯。

赵启谟不吝啬去致歉，做错的，便是错了。

他待人还算坦诚，做事也光明磊落。独独对于李果，他始终不够坦诚，明明能走直路，他偏偏绕弯道。

听到赵启谟的歉语，李果又觉不好意思，他平和情绪，手里捏块桂花酥缓缓说：

李果也不清楚这样低下的职业，启谟是否知道。

赵启谟这人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有许多人，不只是□□，依附着妓家生活。

李果压低头，不敢直视赵启谟，怕被责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赵启谟已不知道是该为李果庆幸，还是把他骂一顿。

李果一股脑地往外说。

李果没有说他手上的伤，是因为帮助绿珠才受伤。

赵启谟一阵沉默，他知道李果爱钱，不辞辛苦，只要有钱挣。然而妓馆跑腿这种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将会自毁前程。

以世俗人的目光而言，去吃花酒狎妓反倒是寻常事——除去官员要谨慎，然而到妓馆给人跑腿，比走卒之流还要低贱几分。

许久，赵启谟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话。

李果一噎，脸上才开始有慌乱的神色。

赵启谟看着凉去的茶汤，以他的阅闻，妓馆跑腿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李果看着赵启谟神情凝重，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大错事。

赵启谟看得更远，想得更多。这些是李果所不知道的，李果没能过上体面的生活，有些约定习俗的东西他未接触。

赵启谟声色俱厉。李果见他这样，心惊胆战，只敢猛点头。

不忍过于指责李果，赵启谟的语气软和。

李果没有父亲，母亲目不识丁，也没有兄长，甚至能指引他的长者胞兄这类，幼时天生地长般，到长大也是这般。

李果看着赵启谟，仿佛幼时那般，眼里带着崇拜。赵启谟总是懂很多道理，博学多闻。

赵启谟笑道，他相信李果会有更好的前景。

李果目瞪口呆，他是珠铺伙计，知道赵启谟说的无误。

赵启谟被称赞，眉眼含笑，他只比李果大一岁，再老成，也还是个少年。

茶坊一别，李果心中欢喜，他在岭南一年，虽然勤奋努力，辛苦攒钱，但孤零零一人，没有任何人跟他商议和盘算，没有任何人提醒他这样做对不对。启谟，就是不同一般人，一挥手，把他眼前的云雾挥去，指出一条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