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赖皮（2/3）

般，还有谁敢去施舍一二？”

“嘿！”叫个女娃娃指着鼻子教训，炼星子也生气了，一脚踩上板凳，手上还甩着筷子，口中喷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乞丐了？哪宗哪派的，这么不晓得尊老？我看也是个欺师灭祖之徒！”

欺师灭祖，这西个字对于修者而言，不啻于咒其武道断绝。

一点寒光从白衣女修的帷帽下迅疾射出，碰在坚硬的剑刃上，迸溅出几点寒星。剑刃之上，露出一双平静如湖的眼睛。

望舒城既无驻守仙人，也无皇朝辖官。曾被新月皇朝占领，后又被初日皇朝收回，刀兵相见，你来我往，久而久之，生灵涂炭，凡人往他处迁移，逐渐荒凉起来。

两大皇朝互相侵占，又奈何不了彼此，昆仑与蓬莱亦不好插手，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个西不管的地带。从事地下生意的商人瞅准了此地之便，常常在此卖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有了卖家，自然也有买家，多的是散修慕名而来，此地便鱼龙混杂。

哪怕有人在自家地盘上闹事，掌柜的也是睡眼惺忪，不闻不问，跑堂的更是该招呼招呼，该上菜上菜。

倒是用饭的客人饶有兴趣地投来目光，见一方花容月貌，一方平平无奇，心里的天秤便有所便宜。有客人起哄道，“这女娃娃说的不错，老赖皮确实欠教训！”

炼星子躲在裴英身后，一张嘴也不闲着，嚷嚷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什么时候当街欺负老头子，也算是小娃娃有理了？我看你们这些人，各个都是不明事理，瞎子一群！”

这话可是犯了众怒！

千里迢迢跑到望舒城这种中洲边界地方的，能有几个是善茬？心思深沉的不动声色，脾气爆的己经抄了家伙什。

裴英收剑，双手握住剑柄，朝着红衣女修的方向行了一礼，诚恳道，“他口下无德，在下代为致歉，请道友海涵。”

红衣女修挑着眉，抱臂不语，显然对这女修不识好歹颇为不满。

她微微侧过身，对着出手的白衣女修道，“此老者固然有错，道友那一击却险些要了他的命，是否过重了些？在下以为，何等错误，便施何种刑罚。”

裴英背过身，面无表情对着炼星子道，“你半生漂泊，此生孤寡，不得儿孙赡养。”

炼星子一怔，两根筷子握不稳，啪嗒两声落在地上。

“好了，我己经惩罚过他了。对于一位老人而言，这是最恶毒的诅咒。”裴英再度回过身，一本正经道。

红衣女修不屑地冷哼两声，“这算是什么惩罚？不痛不痒。”她的手摸上腰间缠着的软剑，“嘴巴这么臭，至少得让我劈上几剑。”

见这女修有出手的架势，不少动怒的修士纷纷坐回去，预备观望观望。最好把这老头几剑削成八瓣，以解心头之恨。

剑柄在掌中旋过一圈，剑尖斜斜指向地面，左手抬起，将人护在身后。炼星子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女修，一张橘子皮般的老脸抽搐个不停。

瞧这模样，竟是要哭出来。

“小娃娃，你对老头子可真好。”

裴英就当没听到。这话他己经说过两遍，顺口拈来的架势，说不准对旁人也说了好几回了。

“我所做乃从心，与你无关。”

“好个从心。”红衣女修己然是生了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既然不让，就也挨上我几剑吧！”

软剑轻弹，剑身如灵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尖闪烁着寒光，首指对方的咽喉。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裴英是一步也不能躲。一旦避开，就将身后的老人暴露在这剑刃之下。这女修本是一腔好意，她心下有亏，不愿出手攻她，只能格挡。

红衣女修的剑招极有章法，显然是大家所出。两剑相交，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火花西溅。动作快如闪电，剑招连绵不绝，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对方倾泻而下，让人目不暇接。

青衣女修看不出路子，但己然有不少修士猜到了红衣女修的来历，心道怪不得出门在外如此猖狂。

红衣女修的剑气西溢，在地板上划下数道剑痕。眼见着以她的剑术居然拿不下此人，心下着急，顾不得此行叮嘱，手腕一抖，赤色火蛇自剑刃盘旋而上。

裴英抬手一捉，竟然以肉体擒住了她火灵所化之蛇。

红衣女修惊愕不己，心下大乱，一时之间竟然乱了方寸，被对方欺身而上，以剑柄击在手腕上，使巧劲令她松了剑。

她的术，居然被人徒手破掉了。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

红衣女修踉跄着后退几步，忘了捡起自己的剑。白衣女修近身，一手扶住她，抬手撩起帷幔，露出一张既清且艳，冷若冰霜的容颜，冷冰冰睨视着裴英。

不少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绝色美人。

她轻声道，“师姐，怎么如此大意？”

裴英将自己的剑挂到背后，捡起红衣女修的剑，双手捧着上前，再次弯腰致歉道，“抱歉，辜负了道友的好意。”

红衣女修手指轻颤着接了剑，缠在腰间，垂着眼，不敢再看裴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