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接引弟子（2/2）

子的地方，里头的僧人个个凶狠，不顾情理，是真的吗？”

慧觉低叹一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

方知摸摸自己的脸，试探道，“我脸上有花？”

“这样的问题，方道长觉得问贫僧合适吗？”

方知后知后觉地干笑两声，拇指和食指捏起，在唇缝边一拉，抿唇微笑，双眼晶亮。

慧觉摇头，唇畔落了点掩藏不住的细碎笑意。

两人从一前一后，变成并排向上走。

天，开始下雪了。

扑簌雪花落在方知的掌心，被他的体温融成一块小小的湿痕。更多雪斜斜地飘下来，粘在方知的乌发间，落进慧觉的衣褶。

雪于北洲而言，稀松平常，不过是在积雪覆盖的屋檐上，再添一抹薄白而己。

两侧林间忽地传来细小的牢骚叫骂声，两人俱是耳聪目明之辈，一时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偏过头，竖着耳朵。

动作之猥琐卑怯，不可为外人道也。

“叫你不要打野战了，下雪了吧，冻死老娘了。”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该死的老天，白天不下晚上下。”

“嘘，这么大声，这难道光彩吗？小声些。”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紧接着便是前后不一致的脚步声。

方知意犹未尽地回过头，余光瞥见慧觉同样回头的动作，面上尚存着一丝未被收回的惋惜。

他忽然怔住，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慧觉，像是要把他戳成筛子。

慧觉盘了两下腕间佛珠，疑惑道，“方道长一首看着我作甚？”

方知突地上前，两掌在他脸上一顿揉搓，揉的面皮通红才罢手，仍旧盯着他。

慧觉捂住活像是被人打了几百个巴掌的脸，委屈不解道，“方道长对我不满，说便是，何故动手？”

方知哼唧两声，扭头不再看他，反而是催促他往前走，慧觉不明所以，依言而行。

走了两步，方知存心诈他，道，“来我们学宫送请柬的是个法号慧聪的和尚，与你是同辈吧，你认识吗？”

慧觉道，“没听说过。”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哦，那我就更不信了。”

慧觉：“……”

普陀寺的朱红大门己经近在眼前，阶前的石狮蹲在半尺厚的雪里，鬃毛上落着层白，眼珠却依旧瞪得圆亮。

“阿弥陀佛。”慧觉持佛礼，躬身道，“门后会有安排住宿的弟子，方道长，贫僧就送你到此了。”

方知奇怪道，“你不跟着我一起进去？”

慧觉道，“我还有别宗客人要接引。”

“哦。”方知摸着下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在慧觉转身要走的时候，突兀出声，“你是佛门中人吗？”

慧觉笑道，“方道长真爱说笑，我不是佛门中人，又怎会站在你面前呢。”

方知也笑，语含打趣，“你站在我面前，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和是不是佛门中人可没有关系。”

慧觉莞尔，平淡的眉眼间溢出一抹柔和，“那方道长就当，我不是吧。”

碎雪沾在慧觉的睫毛上，被他轻轻一眨，弹到脸上。又慢慢地往下滑，泅湿的痕迹仿佛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