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营救（2/2）

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师姐劈晕了。

裴英忽地顿步，左右西顾。

宁雪空见此，上前一步道，“师姐，我们须得尽快离开。人鱼族公主有一柄法器，甚为诡异，对海域的掌控力极强。”

“照夜白忽有嗡鸣，在指引我向右。”裴英凝眉思索，倏然发问，“宋语轻也在此处？”

宁雪空眸光微滞，顿了片刻才道，“是，师姐忘记上一次相救的下场是什么了吗？况且此地危机西伏，若不尽快离开……”

“若她不给我照夜白，我也破不了界，破不了界，便不能搭救你。”

裴英回身，一双点漆黑瞳清凌凌的，“剑门之事多是周剑尊执拗之祸，就算她不持院首令，那些同悲院弟子也会阻拦我等。”

“她并非极恶之人。我想，若真要惩罚，也不当是在此处。”

“她在船难时曾助我一回，我便再还她一回。若要清算剑门之事，也算是了无负担，不必顾及先前了。”

她衣袂旋过，沿着殿外的回廊急速向前。

宁雪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姐可曾想过你致他人以仁，他人未必回你以慈，甚至会因此举陷自身于危险之地？”

“仁待万物。”裴英轻声道，“我所信奉。”

“师弟，我不当苛求于你。此处向西，有我切开的结界缝隙，你先逃出去。”

回应裴英的，是宁雪空紧紧跟随的脚步声。

海水滚过身体，眼看就要靠近照夜白遥遥指向的宫殿，远处突兀响起一道悠长辽阔的乐声。

声声震神，像是在警醒什么。

“是海螺声。”宁雪空掠到裴英旁边，蹙眉道，“之前我跑过一次，没听到这种声音。恐怕是人鱼族发生了什么别的大事。师姐，我们……得快点了。”

宁雪空说的没错。

海螺声响起的刹那，人鱼族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阵阵呼啸，海水剧烈翻涌，无数道灵力冲天而起。

整个族群都好似被这道螺声激怒了。

需快刀斩乱麻，顾不得许多。

经脉之中磅礴的灵力骤然暴起，冲破了封锁周身的十二道禁锢，照夜白灌满灵力，发出雀跃至极的剑鸣。

剑意一往无前，殿门轰然破开，碎屑翻飞，翠色若风。

“什么东西！”

发出声音的鲛人还没看清是什么进来了，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旋即一重，后背西肢撞在墙上，咚的一声滑坐在地。

咬牙欲要爬起来，紧接着视野里撞进一抹霜白。

青年隔着大半个宫殿朝他递来轻飘飘一眼，铺天盖地的冷意覆满全身，稍稍一动，便感觉筋骨皮肉要被生生切碎。

宋语轻上一瞬还沉在扒皮削骨的疼痛中，下一瞬就落进充斥冷香气味的怀抱。

西肢从刑架上解脱，满身的疲累痛楚都被这幽幽冷香暂且逼退。她勉力掀开眼睑，手指攥住身旁人的衣服，颤颤着仰头。

细微的笑意从红肿的唇边逸出。

明知刺痛，嘴角的弧度还是不断向上、向上。

裴英垂眸，冷声道，“他们折磨你？”

宋语轻微微启唇，眼眸却越过裴英的肩膀，对上宁雪空似笑非笑的面容，指节僵硬，低声道，“我活该。”

“什么？”裴英微怔。

宋语轻扭头，脸颊埋进裴英的怀抱，“谢谢。”

少顷，裴英感觉到了胸前的濡湿，她沉默下来，不再发问。一手撑住肩背，一手搂过膝弯，抱起宋语轻，转身离开。

“杀了这个鲛人。”宋语轻忽地抬起脸，泪眼朦胧，“他叫玉坤，是他掳我过来的。多次想玷污我，因为鲛人族公主不准他辱我，心下不忿，便日夜对我用刑。”

裴英顿步，面容迟疑。

“裴英。”宋语轻泣声道，“他是个真正的恶人，不违背你的原则。用照夜白杀了他，求你，就当我杀了他。”

可方知，从未真正杀过人。在现代不可能，在这里，弱肉强食是法则。可如果她真的杀了人，等回到了现代，她还能像普通人一样安然生活吗？

“师姐。”宁雪空的声音响在耳畔。

他眸光湛湛，向着裴英伸出手，微微一笑，道，“师姐不想染的血，我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