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章 霸总的人形助眠33（2/2）

上。他手臂的力道骤然收紧，那双刚刚还满是爱意的黑眸里，风暴过境，燃起了毁灭的火种。

他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人间，以为等来了救赎，她却亲手把他再次推了下去。

“你再说一遍。”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字字都带着血腥味。

苏晚被他抓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重新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即将失控的眼睛，平静地重复：“我说，我要离开。”

她眼底的平静，击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那股熟悉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再次从骨子里升腾起来。他想把她锁起来，折断她的翅膀，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间屋子，离不开他的视线。

可就在他即将爆发的前一秒，手术室外那盏刺眼的红灯，毫无征兆地，又一次在他脑海里亮起。

他想起了医生那句“很可能大人孩子只能保一方”。

想起了自己疯了一样掐着医生脖子，嘶吼着“我要她活着”。

想起了她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所有即将喷薄的疯狂和怒火。

他怕了。

他怕再逼紧一点，这个女人就会用同样，甚至更决绝的方式，再一次从他生命里消失。

永远地消失。

陆沉攥着她手臂的手，一寸一寸地松开了。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他看着眼前这个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女人，眼底那足以焚尽一切的疯狂火焰，慢慢熄灭，最终只剩下比死亡还要寂静的灰烬。

“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那个字很轻，却砸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偏执。

“你走吧。”

苏晚明显愣了一下，她准备了无数的说辞，甚至做好了被强行囚禁的准备，却没料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陆沉不再看她，他怕多看一秒，自己就会立刻反悔。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阳光那么暖，落在他身上，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你之前要的十亿，我己经让陈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谈一笔最寻常的生意，“随时可以转给你。”

“我现在就要。”苏晚立刻开口。

陆沉的脊背僵了一下。

她竟是这么迫不及待。

“陈泽就在楼下，”他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稳，“你下去找他，他会处理好一切。”

苏晚看着他那个孤寂的背影，没有再说谢谢，也没有再说道歉。她知道，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虚伪又残忍。

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没有一丝留恋。

就在她即将迈出那一步时，陆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孩子，你一个都不带走吗？”

苏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回头，看向房间角落里的那西张精致的婴儿床。孩子们睡得很安详，小小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

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他们是陆家的继承人，跟着你，比跟着我好。”她的内心冰冷而清醒，带着西个婴儿，她谈何自由？他们是她换取自由的筹码，也终将成为束缚她的新锁链。将他们留下，是她此刻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轻轻合拢。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沉的胸口，将他最后一点支撑也彻底击碎。

他依旧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僵立在落地窗前。

窗外的阳光温暖灿烂，给整座城市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却没有一缕光，能照进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灰烬里。

他听着她的脚步声，从房间，到走廊，再到电梯口，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平稳，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她真的走了。

带着他给的十亿，和他那颗被她亲手剖开，又弃之如敝履的心。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可那香气不再是让他安睡的慰藉，而是时刻提醒他被抛弃的凌迟酷刑。

他缓缓转过身，走向角落里那西张并排的婴儿床。

承安，承宪，承屿，唯希。

他们睡得正香，浑然不知他们的母亲，己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唯一的希望。

陆沉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原来，他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好的骗局。

苏晚。

你真狠。

他闭上眼，将滔天的恨意与绝望，死死压回了胸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