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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北燕使者有想法(中)(1/6)
慕容宏的靴底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正有晨雾从曲江池漫过来。^x^i!n·2+b_o!o,k\.*c*o/m_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鎏金蹀躞带,那上面悬着的双鱼符碰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故乡龙城深冬檐角冰棱断裂的声音。
“慕容使者,前面便是鸿胪寺了。”引路的唐官回身时,紫袍上绣着的孔雀纹在雾中浮动,恍若活物。慕容宏颔首,目光却越过对方肩头,落在街对面酒肆挑出的杏黄旗上。旗面绣着的葡萄藤缠绕着银壶,让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和龙城西郊,那些被秋霜打蔫的野葡萄。
入城门时,慕容宏数过城楼上的鸱吻。九个,比北燕皇宫的屋脊兽多了整整四个。守城的金吾卫腰间横刀的鲨鱼皮鞘泛着幽光,他盯着那些镶嵌在鞘尾的绿松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佩刀还裹在行囊里——临行前,相父说大唐不兴外臣携刃觐见。
鸿胪寺的庭院里栽着他叫不出名字的树,叶片比鲜卑武士的盾牌还要阔大。傍晚时分,有个梳双环髻的小婢端来食盒,揭开时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桂花味。青瓷碗里盛着赤豆糕,菱形的块儿切得极匀,慕容宏捏起一块,指尖触到温热的釉面,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麦饼,边缘被牙齿啃得参差不齐。
“使者今夜歇在凝露轩。”寺丞的声音带着笑意,“圣上明日在紫宸殿召见,需着正装。”慕容宏应着,目送对方转身时,看见那官袍下摆扫过阶前青苔,留下淡淡的水痕。他低头看自己的锦袍,那是相父特意请平城的织工做的,用了北地最贵重的紫貂绒,此刻却像层沉重的铠甲。
夜深时,他推开轩窗。长安的夜空比龙城低,星星稠得挤在一起,连北斗都显得陌生。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响,和北燕的漏刻不同。他摸出怀中的羊皮地图,手指划过标注着“幽州”的地方,那里本该是北燕的故土,如今却印着金黄色的“唐”字。
觐见那日,慕容宏站在丹墀下,数着阶前的铜鹤。它们的尾羽被晨光镀成金色,喙里衔着的灵芝栩栩如生。殿内的熏香漫出来,不是北地常用的柏叶味,倒像是某种花,甜得让他喉咙发紧。
“北燕使者慕容宏,参见天可汗。”他依着事先演练的礼节下拜,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头顶传来清朗的笑声,比他想象中年轻许多。“慕容使者一路辛苦,赐座。”
他抬眼时,正撞见皇帝袖口的暗纹。那是用金线绣的龙,五爪张开,鳞片在殿中琉璃灯的映照下流转着光。案上摆着的葡萄酿盛在夜光杯里,绿得像淬了毒的翡翠。慕容宏忽然想起父亲说过,当年慕容儁称帝时,用的酒杯还是青铜的,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
宴席间,舞姬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她们跳的是《胡旋舞》,旋转时腰间的银铃碎响如急雨。坐在他身旁的礼部侍郎忽然开口:“听说北燕也有柘枝舞?”慕容宏点头,想起龙城宫宴上那些裹着兽皮的舞姬,她们的脚踝上系着铜铃,声音钝重得像敲在战鼓上。
酒过三巡,皇帝问起北燕的风土。慕容宏说着漠北的草原如何在春天变成绿色的海洋,说着鲜卑男儿如何在马背上长大,手指却不自觉绞紧了衣袖。他看见殿外的石榴树结着饱满的果子,而此刻的龙城,该是寒风卷着沙砾掠过城头了。
鸿胪寺的译语人是个波斯人,眼珠像浸在油里的黑琉璃。“使者想去西市看看?”他说话时总带着卷舌的调子,“那里有天下最好的香料。”慕容宏点头,他想找些能带回北燕的东西,却又说不清具体要找什么。
西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骆驼商队的铜铃、胡商的吆喝、织锦铺的算盘声混在一起,让他想起龙城的集市,却又比那热闹十倍。一个卖胡饼的摊贩掀开铁板,香气扑面而来,慕容宏摸出腰间的铜钱,却被对方笑着推回来:“使者是贵客,小人请客。”
他咬了一口胡饼,芝麻的香脆混着羊肉的醇厚在舌尖散开。忽然看见街角的石榴树,满树红灯笼似的果子坠在枝头。一个梳垂鬟分肖髻的少女正踮脚摘果子,裙角扫过他的靴面。“这果子能保存多久?”慕容宏问译语人。“用盐腌了,能存到来年开春。”波斯人比划着,“长安女子用它染指甲,红得像血。”
慕容宏买了一篮石榴,拎着走过绸缎铺。一匹明黄色的绫罗挂在架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流淌着像融化的金子。他想起母亲的梳妆盒里,只有块褪色的红绸,还是当年从后赵换来的。
转角处传来琵琶声,一个胡姬坐在毯上弹奏,琴弦拨得又急又快。围观的人群里有个穿绿袍的少年郎,正随着节奏轻叩折扇。慕容宏站了片刻,忽然发现那少年的发带是鲜卑样式的,用红绦系着,在风里轻轻晃。
四、曲江池的桂花雨
重阳节那天,鸿胪寺的官差送来请柬,说是京兆尹在曲江池设了宴。慕容宏换上唐式的圆领袍,系玉带时总觉得不如自己的蹀躞带顺手。出门时,看见庭院里的桂树落了一地碎金似的花瓣。
曲江池边停着画舫,丝竹声从舫里飘出来,软得像江南的春水。慕容宏踩着木板上船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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