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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唐诗三百首残本(2/3)
李新宇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三年前在苏州寒山寺,老方丈曾赠他半页泛黄的经卷,背面竟抄着《登科后》的残句。当时烛火摇曳,他只当是寻常抄本,此刻想来,那墨迹里藏着的筋骨,确有几分大家气象。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出三日便传遍长安。西市书坊的门槛被踏破了,掌柜的连夜赶制雕版,却被李新宇拦住:“且慢。”他抱着补齐的诗集走进国子监,恰逢一群束发学子正在诵读《诗经》,朗朗书声撞在朱红廊柱上,溅起满地清响。
“先生们,”李新宇将诗集放在讲台上,“这些诗句不是用来藏在锦盒里的。”他翻开《将进酒》那页,墨迹未干的补笔旁,还留着塞北客栈老板娘添的注:“去年冬雪夜,听胡商唱过此句,末尾似有‘与尔同销万古愁’。”
学子们呼啦围上来,指尖点着“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补全部分,争论着究竟该用“奔流到海”还是“奔腾到海”。李新宇看着他们涨红的脸颊,忽然想起柳老先生临终前的嘱托:“文字是活的,要让它们在人间呼吸。”
三个月后,第一批活字印刷的《唐诗三百首》摆在了朱雀大街的书摊上。封面用的是蜀地运来的青竹纸,题签处留着空白,供购书人自己题写名字。有个卖胡饼的老汉捧着书,让识字的书生教他读“谁知盘中餐”,读到“粒粒皆辛苦”时,粗糙的手掌在书页上反复摩挲。
李新宇又踏上了路。这次他没带银两,只背着一捆新印的诗集。在华阴县的私塾里,他见孩子们用炭笔在墙上默写“锄禾日当午”,便将诗集送给先生:“缺的那两句,是从渭南老农的歌谣里补的。”先生翻开一看,补笔旁画着小小的稻穗,墨迹里还沾着几粒谷糠。
行至楚地云梦泽,恰逢渔汛期。舟子们围着他唱“朝辞白帝彩云间”,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指着他的诗集:“阿爹唱的‘轻舟已过万重山’,比这书上多了个‘轻’字呢!”李新宇眼睛一亮,连忙掏出纸笔,让小姑娘一句句念来,原来当地渔歌里,这诗竟有别样的流转韵味。
五年后的重阳节,李新宇被请回勤政殿。新帝正拿着那本最初的残卷,与补全的诗集对照着读。檀香依旧在燃,只是这次添了新采的桂花,香气里混着墨香,竟与他记忆中西市书坊的味道重合了。
“李爱卿,”新帝指着书架最上层,“那里该放本最完整的。”李新宇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那个空位上,仿佛早已为这册诗集留好了位置。他忽然明白,三万五千字的补全不是结束,当这些诗句走进田埂、客栈、学堂,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归途中,他路过当年捡到残卷的书架,见一个小内侍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新抄的《唐诗三百首》插进缝隙。那孩子的袖口沾着墨痕,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李新宇笑了。风吹过勤政殿的飞檐,铃铛发出清越的声响,恍惚间,竟像是千年前的诗人,在云端轻轻应和。
那小内侍踮脚插书的模样,像一粒种子落进李新宇心里。次日清晨,他便带着十本新印的《唐诗三百首》往曲江池去。岸边的柳丝刚抽出嫩黄,几个孩童正用柳枝在泥地上画“床前明月光”,见他来,都仰着小脸要诗看。
“这些不是我的诗。”李新宇蹲下身,将诗集分给孩子们,“是千年前的先生们,把日子酿成了酒。”他指着“小娃撑小艇”那句,给孩子们讲起楚地云梦泽的渔歌,讲那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如何教他唱“轻舟已过万重山”。
正说着,一阵琵琶声从画舫上传来。船头立着位白衣女子,指尖拨弄琴弦,唱的竟是补全的《长恨歌》。“迟迟钟鼓初长夜”的新补句里,混着江南丝竹的婉转,李新宇猛地站起——那曲调分明是三年前在扬州青楼听见过的,当时歌女只唱到“渔阳鼙鼓动地来”,便垂泪说后面的词早散佚了。
画舫缓缓靠岸,女子敛衽行礼:“小女子苏绾,去年在西市购得先生补全的诗集,便试着为残句谱了曲。”她掀开琴盒,里面竟藏着本手抄的《唐诗乐府谱》,“‘在地愿为连理枝’这句,配着吴地的评弹调,格外动人呢。”
李新宇接过琴谱,指尖抚过“此恨绵绵无绝期”旁的蝇头小楷,那是苏绾注的:“冬夜闻老妪唱此句,尾音拖得极长,似有千年未了的愁。”他忽然想起塞北客栈的老板娘,想起华阴私塾的先生,这些散落人间的注脚,竟比诗集本身更鲜活。
消息传到宫里,新帝下旨要在东宫设“唐诗会”。每月十五,让国子监的学子、市井的艺人、甚至田间的老农都来赴会。第一次开讲,李新宇选了“锄禾日当午”。渭南来的老农捧着诗集,粗糙的手指点着补笔旁的稻穗图案,哽咽道:“俺爹当年教俺认‘禾’字,说这字里藏着汗珠子。”
台下忽有个青衣学子站起:“先生,‘谁知盘中餐’的‘盘’,俺在洛阳石碑上见过,原是‘簋’字。”他说着展开一卷拓片,那古拙的篆字里,果然藏着商周食器的影子。李新宇眼睛一亮,当即让人取来笔墨,在诗集旁添上注:“古字作‘簋’,见洛阳定鼎门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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