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下）：新的开始（2/3）

午后画卷。那些黑暗中的窥视和威胁，似乎真的被这强大的、名为“生活”的力量，暂时逼退了。

下午的篮球赛在体育馆里如火如荼地进行。震耳欲聋的加油声、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少年们奔跑呐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原始的、令人热血沸腾的生命力。

金戈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裁判哨，在场地中奔跑、判罚，动作专业而利落。他完全投入其中，暂时忘却了所有烦忧，仿佛自己也回到了激情燃烧的学生时代。\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张昊果然没有食言，表现极为抢眼，突破、上篮、远投，动作矫健如猎豹，引来阵阵尖叫喝彩。

“好球！张昊！”金戈在一个漂亮的盖帽后，忍不住大声喝彩，用力吹响了哨子，做出得分有效的手势！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明亮的场馆灯光下闪着光。

黄琳也坐在场边的教师观赛区，和崔丽、李佳她们在一起。她看着场上那个奔跑、跳跃、挥洒汗水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份纯粹的、充满活力的笑容，昨夜残留在心底的最后一丝阴霾也被彻底驱散。她跟着大家一起用力鼓掌，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中光彩熠熠。

“金老师这裁判当得够专业啊！”李佳笑着撞了撞黄琳的肩膀，“瞧这满场飞的劲头！比小伙子还精神！”

“那是！我们家金戈当年在大学也是校队主力呢！”黄琳骄傲地扬起下巴，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自豪。

“哟哟哟！这就‘我们家’金戈啦？酸死了酸死了！”崔丽笑着打趣，引来周围一片善意的哄笑。

阳光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玻璃窗斜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跃动的光影。少年们的汗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加油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金戈在场上奔跑的身影，黄琳在场边明媚的笑容，同事们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充满了鲜活而强大的生命力，构筑起一个阳光普照、温暖而坚实的堡垒。

然而，堡垒之外，阴影从未真正离去。

滨海镇老城区，一条狭窄潮湿、终年弥漫着鱼腥和腐烂垃圾气味的巷子深处。一扇锈迹斑斑、布满油污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门内，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昏暗房间。窗帘紧闭，只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屏幕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播放着聒噪的广告。空气浑浊，混合着劣质烟草、汗臭和过期方便面汤的味道。

余匕佝偻着背，像一截被虫蛀空的枯木，蜷缩在一张油腻腻的破沙发上。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电视机屏幕上闪过的、关于厦夂一中教育改革成果的新闻画面。画面里，金戈作为“优秀青年教师代表”短暂出镜，笑容温和自信，意气风发！

“咳…咳咳……”余匕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剧烈咳嗽，枯瘦的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里都填满了刻骨的怨毒！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疯狂和仇恨！那光芒，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心底发寒！

“金…戈……”他嘶哑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恶毒，“风光……咳咳……你尽情风光……老子让你……风风光光地……下地狱！！”

他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够向旁边小茶几上的一部老掉牙的按键手机。手机的塑料外壳已经发黄开裂。他哆哆嗦嗦地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同样带着阴鸷气息的男声：“喂？”

余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翻涌的恨意，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朽木：“……是我。照片……效果如何？”每一个字都浸着毒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几声短促、压抑、如同夜枭低鸣般的冷笑：“桀桀桀……效果？好得很！那对狗男女……昨晚怕是吓得屁滚尿流吧？老子给他们准备的‘新婚贺礼’，够不够刺激？桀桀……”笑声充满了病态的满足和残忍。

余匕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他猛地抓紧手机，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声音因为极致的怨毒而变得更加尖利刺耳：“不够！远远不够！！”他剧烈地喘息着，咳出更多的血沫，“我要他死！要他在最得意的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婚礼……就是他的死期！！咳咳咳……”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森寒：“放心！匕哥！兄弟们都盯着呢！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里！他跑不了！婚礼那天……嘿嘿，绝对送他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让他和他的小美人……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桀桀桀……”

疯狂怨毒的低语和夜枭般的狞笑，在这间散发着死亡和腐烂气息的昏暗斗室里交织、回荡。电视机屏幕的蓝光幽幽地映照着余匕那张扭曲如同恶鬼的脸，和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另一个世界的森寒杀意。

窗外，滨海镇傍晚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壮丽的血红色，如同